届时便是贪婪的幸福的醉生梦死。
因此时式微便用着极轻的声音在谢思贤的耳边说道:“既然你这么后悔,不妨去地底下寻你的微娘去。”
这口吻清淡中夹杂着一抹狠厉,让谢思贤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看着四周的一切,尤在接触到李式微的眸子的时候,身子猛的往后一缩。
李式微懒得再与他说什么,只道:“你如今虽然妻儿俱都没了,却也不算是孤身一人,且知道上头还有谢侯爷并我家慎郎,他们都是你的长辈,都想看着你好好儿的振作起来,你若继续这样,真真不若死去一了百了,也省的让人眼前不干净。”
这话说得其实是有些过分的,可说这话的人是李式微,又是打着为谢思贤好的幌子,便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一旁的陈氏,却颇有些不认同,这不认同不仅仅在心底里,面上还表现出来,并说:“郡主这话未免也太过分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受些挫折后借酒消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郡主怎的能因此便让他死了且一了百了呢?”
“再者,郡主只是他的婶婶罢了,尤其论年龄还幼于谢三少爷,未免有些逾距?”
李式微这才自见陈氏起第一次打量起了这年逾二十五的老姑娘,若说先前的时候她对这姑娘还抱有着几分善意,若不然方才也不会教她学会识人认人。
而今听到陈氏这样的话,先前的善意便已然荡然无存。
既有人要犯傻,她何必拦着她去?
“陈姑娘这话便说错了,他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而我是养尊处优的郡主,身为郡主,就看不得他这等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说几句怎的了?”
“再者,本郡主确实今年芳不过十七罢了,论年龄既没谢思贤长,也没陈姑娘长,却叫你一声‘姑娘’,为何?因着规矩便是这样的,在辈分这上头,我比他长便就是比他长,加之他上头父亲谢侯爷身子不大好,母亲谢夫人因对尘世心灰意冷至今在小佛堂里每日诵经拜佛,也管不得他。”
“你说说本郡主这婶子见着他这样醉生梦死,该不该说他。”
“而至于陈姑娘你,你于我们谢家人来说,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怎的有这么大的脸和本郡主说这些话?”
陈氏在家中的时候估摸着也是被父母亲人娇养着长大的,未曾被人这样呵斥过,眼下便有些脸色铁青,数次哽咽后依然抬起头来与李式微道:“我只是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郡主总是要给他些时间的,一味的叱责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的面庞仞的执拗。
浪子回头?
金不换?
唉......
这陈氏虽然年长她这许多岁,可在经历上到底少了些,难免幼稚。
李式微长叹一声气,“但愿是如陈姑娘所说的这般,罢了,天色也不早了,既谢思贤的身子并无大碍,我们就且回去罢。”
李式微领着谢白宛兀自回了自己的院里,至白氏,见陈氏是个这样没眼色的,刚刚又得罪了李式微,便没了先前想要结交的热络模样,跟着李式微后脚便走了。
刚巧这时候,谢慎仞的稀奇的回了家里,上次匆匆见面还是在闵国公府上,后来的几天李式微便一直没得空见他,心中的疑惑也就一直没有解,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便想着和他深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