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挥退了先前跟着白氏来闹事的那些人,转过头来慈爱的问谢白宛道:“本侯晓得你这两日的时候一直在查账,莫不是那账目中有些问题。”
谢白宛颔首道:“账目明面上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周管事做咱们家账房先生这么多年,若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我查出错处来,那也算是白当了。”
“也就是正因为账目上寻不出错处来,才更显得诡异。”
“正如先前大少夫人所说,就近几年,夫人并二少夫人时有放印子钱出去,只这些开支并在账目上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夫人并二少夫人定然是有及时补上的,因此纵使账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库房里的东西也未曾少过。”
“除却就近二少夫人未曾要回来的那些印子钱。”
“却也正说明一点,周管事作为谢家的账房先生,领着的是谢家发给他的月例,然而在做事上却一点都不认真——若不是不认真,那便是故意的为夫人并二少夫人隐瞒了这一点。”
“那周管事究竟是谢家雇来的人,还是夫人并二少夫人雇来的人?”
自来做账房管事,最忌讳的便是做假账。
那周管事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加之又觉着谢白宛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合该看不出其中漏洞的——其实本来要没有白氏和小兰氏闹的那一出,以谢白宛的涉世未深,倒还未尝会查出来这一点。
可谁让那事就发生在眼前呢。
“故而。”谢白宛又道,“似这等不忠之人,用在旁处无关紧要的地方便也罢了,可这账房先生,他却是万万做不得了。”
起用谢白宛之初,谢侯爷其实是有很多顾虑的,但谢家少有似谢白宛这等根正苗红的姑娘,想着只要她是个有原则的,不会犯大错便行了,左右还有他拖着病体在一旁看着。
可谢白宛这两日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说让谢侯爷刮目相看,甚是惊喜。
谢侯爷不妨又问谢白宛道:“那依你之见,辞退了周管事之后,又该如何?”
“自是从底下再提拔人上来,但为了防止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若不然再从外头聘请人回来,两个人也好互相监督,不知祖父觉得这法子如何?”谢白宛复问谢侯爷。
谢侯爷连说三个“极好”,又道:“就按着你想的尽管放手去做罢,谢家能出你这样的子孙,真是谢家之幸。”
复又看向白氏,“难为你大家子里出身,竟还不如个小姑娘,往后切莫再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小事寻到本侯跟前,让本侯给你断官司。”
白氏讪讪然的应“是”,心中暗恼谢白宛何时脑子那么机灵了,纵使心中再恼恨却也无法,这一次她就是败在了谢白宛这么个小姑娘手里。
从谢侯爷这儿离去之后,谢白宛雷厉风行,考察了几个账房子弟,随后选了个中庸的上去,又着手从外头聘请人进来——在这方面,她没什么人脉,也只得委托徐嬷嬷,徐嬷嬷办事也极利索,没多久便寻了几个经验老道,人品也过关的到了谢白宛的跟前,谢白宛相信徐嬷嬷的眼光,于是就择了个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