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深刻的明白,李式微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初为人妇,不曾生养过孩子的妇人罢了,合该还有些天真幼稚,容易同情心泛滥,因此主动将自己的悲惨境况陈情,妄图利用这些好让李式微对她产生同情心理,顺带着原谅她。
“可......贺兰家有此一劫,难不成不是你们咎由自取的吗?”李式微就很是不解道,“不论天下人怎么议论皇后,可皇后她终归到底对身为娘家人的琥国夫人并你们一双外甥外甥女都是极好的,赐予你们极高的荣誉,若没有皇后,哪里来的昨日贺兰府的那般荣耀,区区贺兰氏的夫人能被封一品诰命夫人,贺兰氏的公子更被封为小侯爷。”
“可以说贺兰氏的满门荣光都来自于皇后,可偏偏贺兰姑娘的母亲琥国夫人都做了些什么,她背叛了赐予她一身荣辱的妹妹,转而勾搭起了皇上。”
“她有今日之下场难不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甚至于皇后到底还是念着往昔的姐妹情分,对琥国夫人手下留情了不是吗?”
“至于你们兄妹两个,一身荣辱本就是凭空得来,如今因你母亲之故被收回去,也是正常的。”
“贺兰姑娘又是怎么的有脸来本郡主这里哭诉这些委屈?”
“难不成不觉得羞愧吗?”
贺兰漫之深呼吸了好几次,她再怎么自诩聪慧,可说到底也仅仅是个十六岁的姑娘罢了,从前也未曾被人这样当着面赤裸裸的指责过,当下里其实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但是她想想自己如今的境况......,
终究还是再度抬起头来说:“郡主所言甚是,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事是我母亲错了,可子不言母过,她再怎么错了也是我母亲,虽仅有一丝希望我不也得为她想方设法的转圜不是?”
“这原先是与本郡主无关的,可贺兰姑娘这转圜的方法,却实实在在的困扰到了沈国公府。”李式微似油盐不进一般,无论贺兰漫之说什么,她似都能一一反驳。
小兰氏在一旁看的都焦灼不安了,却难为贺兰漫之还能忍下去。
“我贺兰氏从前也是将门出身,沙场征战未得几人还,至如今我贺兰氏的主支,也就仅仅剩下我与兄长二人,是由母亲一手拉扯着长大,可从前也是听着父辈们的事情长大的,由此对于将门出身的沈国公府,从来都是极敬佩的。”贺兰漫之一转口,便说到了旁的上头,“从前位卑不敢与沈家姑娘们来往,后来......我们之间又有着那样的误会。”
“如今郡主对我再三贬低,我心知郡主所说皆是实情,且罢了,一一受下就是,只郡主要知道,我贺兰氏对沈氏从无半分仇视,甚至我们兄妹二人对沈氏还佩服的很,今日未能得郡主原谅,我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聊表心意便是。”说着执起跟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