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谢。”霍羽然微笑着拒绝了。

烟雾飘出，遮掩了赵清的面容，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幽深与晦暗。

“很久之前，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竟然这么晚。”赵清掸了掸烟灰，轻声道：“我曾经真的喜欢过他，我也曾经为了能嫁给他高兴了好长时间。可是，谁能想到，外人面前彬彬有礼的人内里其实住着一只恶魔呢。”

她定定看向霍羽然，问道：“霍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徐琛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原来那天那人不是她男朋友啊。

“将来有一天，你遇到了那个人，千万不要把爱都给他一个人，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些。”赵清语重心长道。

“嗯，我会的。”霍羽然答道。

赵清将烟熄灭，看向徐琛，“抱歉，我让你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

“您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徐琛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是顾远臣。”

霍羽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就揭穿真相，为什么不能按着计划来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清厉声问道。

“稍安勿躁。”紧接着，霍羽然便向她解释了二人双胞胎兄弟的事情，只是隐去了徐琛曾经看到顾远臣杀人的那一段。

赵清盯着徐琛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接受了他们的解释。

“那小顾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去自首了。”

赵清瞳孔微缩，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人的确该死，但为什么还要连累那个孩子呢。

看着她脸上的内疚，霍羽然心里却是嗤之以鼻。但凡她有一点良知，在事情开始发生的时候就出手制止，又何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顾远臣何至于成为杀人凶手。她的愧疚根本不值钱，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

霍羽然用力捏着左手虎口，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赵清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的证词对顾远臣会有很大的帮助。只要，他们好好操作一下。

“你本可以阻止他的。”

赵清的身子抖了抖，午夜梦回她常常会想到这件事情，她的确是可以阻止他的。可是，她没有，不仅没有，她还是那个把孩子们推向地狱的幕后推手。

她抬头看向徐琛，此刻她已经忘记眼前的徐琛并不是那个孩子了，她只哀伤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跟他道歉。

徐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霍羽然，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霍羽然用眼神制止了她，赵清对顾远臣的愧疚越多，那对他们就越有利。如果坐牢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你想赎罪，也不是没有办法。”霍羽然压低声音道。

徐琛咽了口唾沫，这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魔鬼的低吟，他觉得很少有人能够不受它的干扰。赵清，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抬头看向霍羽然，眼中满是期待，并说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只求能得到他们的原谅。

“单敬之见到顾远臣之后，都做了什么，我希望你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们的见面，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但他通常只有去见了孩子，才会那么高兴。可是那时候，还没有新的孩子。所以，她知道不会是因为孩子。她可以帮他将那件事情瞒下来，但她绝对不能允许他在外面有女人。

所以，她派人调查了他。女人没有查到，却意外的让她发现了顾远臣。自打他随她母亲搬走后，她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他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有了个儿子，这让她如何能不高兴。

她甚至都计划着要去看他们了，但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她的丈夫之所以会那么高兴，就是因为小顾。她知道，他又要伤害他了。

所以，她领养了小武，她特意找了个与小顾十分相似的孩子。名字，也是她取的。她知是希望小顾不要再受到伤害了。

可是，她做了这么多，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他还是去见了小顾，还用他的妻儿威胁他。

“于是，我雇了杀手，想杀死他。”

赵清闭了闭眼，留下两滴清泪。他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人是小顾杀的。所以，她让他们清理了现场，把他的尸体带走。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找到他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了。

霍羽然有一瞬间的后悔，她真应该留在酒店盯着。这样，顾远臣说不定就真的不用坐牢。现在，阴差阳错，他们只能找到他的尸体了。

“尸体在哪儿？”

“我让他们把尸体处理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赵清擦去眼角的泪滴，又恢复了先前贵妇的神态，“我找的是专业的团队，他们会做好的。”

霍羽然下意识看向了后院，那该不会就是专业团队的一员吧。

“他不是，他是我的保镖。”

徐琛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他就知道他没有猜错。

霍羽然双眼微眯，“酒店房间是用你的名字订的，是你订的吗？”

“不是。那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的小癖好，特意这么做的。”

霍羽然立刻就想起来了周城电脑上关于她的花边新闻，那可比单敬之要多的多，清一色都是她换男伴的消息。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啊。她为了单敬之做到了这个地步，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从我们结婚后，生意就一直是他在打理。我传出些绯闻倒是没什么，如果他身上传出些什么，那我们的生意就完了。”赵清自顾自说道。

她对单敬之的爱怕是早已经在他无休止的索取下消耗殆尽了，让他们继续绑在一起的，也就只有共同的利益了。还有她尚存不多的羞耻心，大概在她心里，只要这件事情不被披露出去，人们就不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了。

“那他约见顾远臣的事情，你知道吗？”

赵清深呼吸了好几下，徐琛紧紧盯着她，他希望她并不知情。但赵清片头躲过了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徐琛眼中露出了失望，他以为她是真心悔过的，却原来也不过如此。她既然知情，却为何还是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请告诉我他的尸体现在在哪里。”霍羽然表情诚挚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委托人处理了，他们没有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我也不想知道。”赵清低声道。

“你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并不能改变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吧。”霍羽然嘴角微翘，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你老巫婆，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赵清抄起桌上的茶杯，向着霍羽然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