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站在商铺面前,心底叹气一声,一言不发。
眼前破损的匾额、发白被人撕了一半的对联,还有脏兮兮的门口,让他的心微微一沉。
李存贵笑嘻嘻地上前。
“少爷,这就是咱家的古董店了,怎么样,不错吧?”
薛蟠看着李存贵,笑着点头。
李存贵更乐了,心里骂声真他娘是个二傻子,转身自己先进了古董店。
跟在薛蟠背后的香菱大气不敢出。
她总感觉少爷马上就要跳起来打人。
少爷什么都不说,眉头也不皱,跟他当初被绑在山寨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薛蟠再看了自家店面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对面小巧却干净整洁、装修古色古香的冷氏古董行,转头,踏脚进了店。
刚进店,一股浓烈的酒味就钻入了鼻子,伴随着酒味的,还有一股恶心的臭味。
“少爷,是杏花酒的味道。”
李存贵回头笑道。
“赶明儿有空,还请少爷带我去喝两盅。”
薛蟠没有答话。
望望四周,生尘的架上丢了许多货物,只有寥寥几个碗盆凋零在那里。
薛蟠上前,拿手指轻轻擦开货架上的厚尘,好看的底纹便露了出来。
“少爷,这是你刚来管事的第一天。
依我看呀,也先别忙了,我带你去凤仪楼找几个姑娘听些小曲如何?”
李存贵搓搓手,笑道。
“昨晚我就和凤仪楼的老鸨约好了局,叫她留了几个花魁,可就专等少爷您去赏脸呢。”
“凤仪楼的事,也不用急在一时。”
薛蟠笑了,问道。
“这里是谁话事的。”
“啊?”
“我问,这里是谁负责的?”
“哎哟,这个还用吗?这整个薛家的东西,可不就是少爷您的吗?少爷说什么,那便是什么,还能有第二个话事的?”
“呵。”
薛蟠点点头,刚眯起眼睛,门外忽然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那个满身酒气,一见薛蟠,大大咧咧地骂道。
“直娘贼,哪个不开眼的进来买东西了?
去去去,没见你毛大爷心情不好吗?快滚!”
“这是……”
“少爷,这是店里的伙计,名唤毛大,已在这看店多年了。”
李存贵谄媚地说完,转身便骂道。
“好你个毛大,竟然你大爷都不认得,还不规矩点,小心扒了你的皮!”
“哈哈哈,天底下除了一个毛大爷,哪里还有第二个大爷?”
毛大东倒西歪地走到薛蟠面前,全然不顾李存贵的颜色,伸手摸了摸薛蟠的衣服。
“哟,料子还不错,有钱人家。”
“李管家,这里有水?”
“有、有,后院就有水井。”
“香菱,去打盆水来。”
“是,少爷。”
“少爷?”
毛大笑了,拿手拍拍薛蟠的脸。
“就凭你这小白脸,也配叫少爷?呕!”
恶心的脏物掉了薛蟠一身,薛蟠面无表情,现在他知道臭味从哪里来了。
“真他娘晦气。”
毛大扶着薛蟠吐完,摇摇晃晃地直起身,看着薛蟠。
“我入你娘——”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店里响起,力道之大,将毛大整张脸都抽歪。
李存贵惊愕地看着薛蟠,刚想说话,毛大就暴跳如雷地伸手去掐薛蟠的脖子。
“六子!”
强壮的六子面无表情,伸手扣住毛大,几个专门请来保护薛蟠的小厮也上前将毛大押住。
薛蟠一团火气升起,冷冷地说了一声:“抬起他刚刚摸我脸的手。”
毛大的右手被抬了起来,头上青筋横跳,嘴里破口大骂。
“你个没娘的狗东西,化脓的死人蛆!竟敢这样对你大爷,你知道你大爷我主子是谁!金陵薛家!金陵薛家你认的!还不快放了本大爷,你个没卵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