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要怪也要怪这个该死的鞑贼,尼玛,长得帅有个毛用,好处都被同伙占尽了,自己哼哧哼哧跑了这么久,依然两手空空,终归是蠢驴一头!
罢了罢了,骂人虽能解恨,却不能保命,眼下要做的······干脆丢下笈筐逃命算了!
转念一想,这恐怕不行,笈筐里除了十几本破书,就是几件旧衣服。鞑贼折腾老半天,只捡到这点破烂玩意儿,岂不更加恼羞成怒?
诶,柳叔曾将两袋物品塞进了笈筐,那必定是两样好东西,不如将它们扔给鞑贼,让他有个意外的惊喜,从而舍了追杀之念。
等会那人捧起两个袋子,会不会激动得哗哗直掉眼泪呀?
卓轩急急扭过头,一只手飞快伸向笈筐,鼻中蓦然钻入益母草的花香。
柳叔买了益母草的药材?
难道柳婶又怀孕了,抑或月经不调?
卓轩在医馆当过学徒,且读过医书,自然知道益母草的药效在于治疗妇女月经不调,或给难产的产妇助产。
想那鞑贼捧起益母草时,何止会泪流满面,只怕鼻涕都要糊满甲胄,卓轩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劳资有月事么?嗯!劳资能下崽么?嗯!劳资要是有那本事,早特么去泡可汗、太师了,吃香喝辣,衣食无忧,何苦鞍马劳顿来着,还处处被人压一头!哼,小子,等着,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眼看鞑贼已下得坡来,卓轩心念电转,盘算此刻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保命,算来算去,唯有脑子尚可一用!
任人屠戮太特么窝囊了,都这个时候了,胆怯又有何用!
一念及此,卓轩使尽吃奶的劲拼命狂奔。他没得选,只能西奔。西侧是一片沼泽地,沼泽中有一个小洲,与岸边相距不过三十丈远。
一条不算窄狭的土路延伸至沼泽里,路径从中断开,前方是一片仅能没脚板的浅水。
卓轩知道,有四十余棵粗大的树桩竖插在沼泽里,顶部几乎没入水中,一溜儿排开,直抵小洲的近岸。那是猎人们留下的通道。
芳草萋萋,波光粼粼,寂寥的沼泽如江南水乡一般迷人,可是,在它看似温柔的表象下,隔着一层浅水,却张开了无比疯狂的地狱之门!
耳闻蹄声越来越近,他如履平地一般,踩着树桩顶部,飞快的跑过去,溅起了一路的水花。
抵达对岸,顺着数丈长的土路,快步登上小洲。
见卓轩跑过去并无障碍,鞑贼显然把前方浅水下的沼泽地当作了坚硬的石底河床······
卓轩无比期待的回头张望,厉声的吼叫脱口而出:“你死定了!”
“咚!”
就见风驰电掣的战马应声一个前倾,四足瞬间没入泥沼,马背上的鞑贼猛然摔出,像打水漂一样,贴着水面滑出老远。
战马已提前发出了临死前的哀鸣,而鞑贼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往下陷,突然用力朝上一窜,手上还不忘把弯刀滑稽的猛挥一下,却也窜不高分毫,只溅起少许泥浆。
眼见战马与鞑贼越陷越深,直至没顶,沼泽中多了两滩气泡,卓轩不禁诧异的挠挠头。
“尼玛,跑这么远来此葬身,这里的风水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