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中气氛压抑。

任雅轻轻蹙起秀眉，目光汇聚于凌易，她离着远，不知小国君给他出了何难题，也不知他是否答对了。

短短几日相处下来，这方衡同之前变化过大，任雅心有防备，却在不知不觉间对此人产生了某种莫名的信任与依赖。

云幕先王计凃已死，小国君上位不久，她需要先试探这小国君的能力，而方衡小弟弟若能成为计皓的谋士，将对复仇大有裨益。

还有任风，她那胞弟，父王当时将辉夏阳令给了他，方衡曾道凌朝荣于三年前救下了任风，如今凌朝荣被传身死，任风不知所踪，这便是她来云幕王宫的又一目的。

任雅之远虑暂且不表。

只观远处层层叠起来的金光宝座，云幕新任国君的脸上素来不挂有任何表情，谁也看不出他是喜是忧。

计皓俯视台下凌易那张含笑的脸，他的嘴角便微微抖起一个十分不自然且难看的弧度，手离开御案，身体于王座中央坐直，俨然威仪万丈，隐忍待发。

低沉的声音自喉间而出：

“好，很好啊。”

李瞩只感身边一阵恶寒，莫名的高压袭来，穷酸的灰色工作服叫她揪得尽是褶皱：

计，计皓你可千万别冲动！

“小李子。”

又听计皓温和了起来，语气变化之快，唤得小李子与周侧宫人身子一抖，耳朵一麻。

此时老老实实跪得好好的还依旧中枪的小李子：

“……”

难道让我公布答案？

我是知道答案，但直接说不太合适吧？

那啥，刚才小方衡说的什么国啊民啊什么的听起来还挺靠谱的，可我没记住。

虽然是我自己写的，现在用的也是假脸，可毕竟是私事，说出来多没面子。

“打开。”

她恍然松了口气，伸手从案上的锦盒取出块锦帛，摊开，是很工整的云幕文字，但她根本就看不明白。

当她下意识冲着计皓老实而委屈地说“我不识字”的时候，宫人们在下一刻就憋住笑意般接过她手里的答案，呈予众人传看去了。

她现在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好丢人。

计皓并未理会李瞩，仅于高处凝视凌易，将锦帛中所写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