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方衡，不要叫什么小弟弟啊，这叫法很奇怪你知道不？

可他现在连提气都难受得要死，哪还有心情跟她强调这事？

任雅在旁关切询问，凌易抹了把嘴角的血，唇齿开合，面对计优用上了唇语，无声道：

“你杀了他，用这把剑。”

看明白的计优沉下目光：

是，他没有用缚灵丝，凌朝荣曾告诫他说那只可防身，所以他最后用这把剑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如同现在刺穿方衡一样。

当时计优扯下黑衣人的面具，却看到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容。

等李瞩闯入进来，他才知那是任风。

才知那是他计优在辉夏国做质子时唯一的朋友。

计优在辉夏国的那段时间暗无天日，受尽欺辱，然而任风便是一道光，充满善意与温柔的光芒。

他凭借任风相助，顺利逃回云幕国，想尽办法叫辉夏国付出代价。

辉夏国本身已然金玉其外，他不过是顺应天命，不费自身一兵一卒，加速令其亡了国。

他不想害任风，甚至暗中派人保护。

命运使然，任风在亡国后就此消失，传言不断。

计优一直心存感激。

曾经。

可后来任风要拉他入万劫不复，出于自保，他有何错？

计优用唇语回敬过去：

“你若非她师弟，如今早已是尸体！”

凌易不想理计优了。

他下意识抬目，看了眼高台上的小太监，唯恐对上她的目光，又马上不去看了，一笑，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会因为书中人物任风的死而气不过，当时可以躲开，却偏要作死去撞计优的剑。

好像要把任风那时的痛体会一把，才能对得住他那位死去的兄弟一样。

凌易捂住伤口，血液又从指缝里面透出来，喉咙中的甜腥立时涌出，他狠狠咽了下去：

算了，任风死都死了，又不是像我这种穿书的，还能活过来。

冲计优时时刻刻念着小瞩儿这点，我不跟他计较。

凌易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任雅，他倒是想自己站好，可惜实在是伤得太重，好在这大姐是练家子，力气也大，抱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她累。

他尽力从喉间发出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冷汗直流，神志也开始涣散：

“抱歉，我……”

说什么抱歉，那剑再深入一寸便没命了，任雅含上眼泪，内力开始源源向凌易的体内输送：

“少说些话，你已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