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声音轻快,似乎早就等君上这句话,将谏言自怀中掏出,又是递了让去。
再是微笑着理了下青衫,在计皓略带异样的目光中走至近前,不紧不慢地坐在了对面的木椅上,打老远就瞥见李瞩擦来着,不会担心不干净。
计皓本是如获至宝,大致一阅,却是官话连篇,毫无突出之处,转手就扔在了案上。
凌易刚给自己倒好茶,抬眼瞧见这动作就是一笑:
“君上,衡自知不如凌师兄,您也不必如此吧?”
计皓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位方先生哪比得上朝荣半分,他将目光偏至旁处:
“方先生的悼词写得不错,真情流露。只是倒从未听凌先生提及过你。”
凌易因为上一句话正窃喜呢,计皓这下一句话就开始带刺儿了。
他自动忽略话中的揶揄,感慨道:
“悼词写的再好也于事无补。一将功成万骨枯,凌师兄愿意做那骨,而不是将。”
计皓或许是不想与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对视,又或许是不肯深究:“斯人已逝……”
“君上。”凌易打断了计皓,“凌师兄的死,颇有蹊跷。”
计皓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这位方先生来到王宫后都做了些什么,只将手指微微收拢,掩饰着心中的焦躁不安。
凌易便是继续言道:
“她被白羽箭所杀,死后尸身异状,那白羽箭存凤栖国标记,又传言其国君偃良征不老不死,实为妖邪,这种种矛头都直指凤栖国。太过刻意不说,一来凤栖国无暇与云幕国作对,二来王宫守卫森严,单此水榭便藏了几十名暗卫,又怎能发现不了一个刺客?”
计皓的额头已然泛起薄汗,双拳更是紧紧握起。
“唯一可以解释的。”凌易顿了顿,眯起眼睛,满含笑容,可语气却是阴冷万分,“那就是君上一手促成了凌师兄的死。”
“方先生!”
计皓拍案而起,水榭周边埋伏的暗卫就是一个激灵,他们并不明状况,但也知君上怒了,纷纷举起弓箭,蓄势待发。
于是这几十个箭头便统一对准了那水榭之上,话说多了有点口干舌燥,正在怡然自得地吹一吹,又闻一闻,最后喝了口茶的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