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瞩想了片刻,余光瞄了眼屏风:
“谁知道他救没救我,反正刚才听他声音应该是感冒,呸,受风寒了。”
偃雁公主喃喃重复:“风寒……”
怪不得昨夜听到父王偶有清咳。
李瞩赶紧趁热打铁:
“对啊,偃良征从有玄山回来一直赶路,中途遇袭受伤,没怎么休息,从水里把你捞出来,又守了一晚上到现在,你是没看见,他刚才那脸色有多差。”
“遇袭……”偃雁公主想到父王手上的伤,这些她从来不知情。
眼看偃雁公主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李瞩反而说得更欢:
“不过那也是他自找的,谁叫他一点都不关心你呢!”
“不是!”偃雁公主眉头一皱,急促道,“不是的!父王很关心我!”
偃雁公主低下头,不再自称“本宫”,声音也变作呢喃:“我小时候……父王很疼我和王兄的。”
这反应很合李瞩的心意,她柔声问:
“那现在呢?”
“母后过世后,父王就如同变了个人。政事愈加繁忙,对我不闻不问,王兄从旁辅之,可谁知做多错多。父王对王兄极为严厉,多有责罚,我看在眼中,疼在心中……”
偃雁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况且这人还是传言中父王立后的人选,当父王的说客,由此来讨父王欢心,也许是她在和父王的“斗争”中乏了吧?
身在屏风背后的偃良征淡然听着,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偃雁其实早就醒了,朦胧中看到父王守在身边,她好想父王留下来。可她若是开口,势必又会同父王引发一场无谓的争吵。
母后过世十年,父王便与她疏远了十年,她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同父王交流。
偃雁公主的眼眸中一片湿润,顿了顿,又继续道:
“直到我及笄,父王应允了云幕计君的和亲……”
云幕和亲将近、兄长被罚、这妖媚……
偃雁公主抬头看了看李瞩,对,就是这妖媚入住母后的春华殿。
这三样事将偃雁的怒火逐步点燃,她愤然去质问父王,只为得到他的关注。
只是在李瞩和善的眼波中,偃雁败下阵来,她松了松紧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