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瞩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她梦到凌易不会恢复记忆，更不会爱她，梦到他们永远也回不到现实世界，梦到她此后生死反复，就在这里轮回度过。

当这本《风流少侠戏天下》走到完结，她和凌易将会被抹去记忆、重新洗牌，步入下一本书。

于是就这样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经历一本又一本的书，她不断地与凌易相遇、彼此爱慕、相忘、形同陌路，而后再相遇……

梦境太过于真实，她睁大了双眼，浑身无力，只得惊恐地在周侧摸来摸去，待有个温热的手掌扣上了自己的手心，她便一把攥住，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

“凌易……”

李瞩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随后迎来的是剧烈的咳嗽。

片刻，有帕子在她的唇边擦拭，一点一点的，分外柔和与认真，她的鼻翼被一种淡淡的藏香味道所侵袭。

咳嗽稍缓，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换了称呼：

“偃良征，你别走，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

偃良征将手从她的禁锢中抽离，目光从锦帕上的血迹移开，沉吟道：

“等你好些再说。”

“不嘛，就现在说。”李瞩撒娇一样抓着他的衣角不放，偷瞄看他没什么反应，目光像流淌而过的星河，真是越看越好看。

李瞩的小手爬上他的腿，又从他腿上一路钻回了他的手心，得逞般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这其实是个书中世界？”

“……”

偃良征在心中默默摇头，他当然认为李瞩已经伤重到开始说胡话了。

而李瞩看来，在她说出“书中世界”这四个字时，空间已经有所变化，至少系统对于她的痛觉屏蔽正在消失。

这样很好，是她想要的效果。

李瞩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声音很是虚弱：

“我把全部都告诉你，就从你是这本书的反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