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从耳畔传来:
“孩子,你为何而哭泣?”
“因为愤怒。”灵魂态的汉斯答。
“愤怒到绝望了吗?”
“我什么也做不了。”
“会愤怒,证明你还有求生欲;能哭泣,证明你还有悲悯心。人之为人,在于后者。”
“为什么偏偏是我承受这个咒怨?”
“怨恨潜藏在你的灵魂深处,它们只是被唤醒了。”
“我觉得被伤害了,不甘心。我好想去伤害别人。”
“曾有人欲将人世打造成充满憎恨的世界,虽然这可能是一种存在形式,但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这个世界如何?”
“仇恨被宽恕,爱和信任连接彼此,岂不幸哉?”
“乌托邦吗?”
“比那更美好,虽然路途很远。但我看到你舍身救朋友时,我觉得希望站在我这边”
“可是现在他要把我封印至地狱”
“即是咒怨扭曲之眼所见,事实未必如此。”
“可我很痛苦,想要去死。”
“死并非解脱,你脑海中所怨恨之对象,所逃避之敌人可能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
“用我给你的眼睛去看,用心去选择,你会有新的发现。”
“你给我,金眸?”但是觉得声音又有所区别。
“你是谁?”汉斯接着问。
可陌生的人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刚才那人所说过的话,犹如空谷传声,在汉斯的脑海中回荡。渐渐他的心中冷静了下来。那个神经质的女声好似小了,到了尚可以忍受的程度。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无助的一片。
他觉得自己还是灵魂态,但藤哉和躺在地板上的自己的肉体越来越清晰,病房里的事物也可感了。
他注意到执剑的藤哉,和他印象中那个英姿潇洒,施术从来不拖泥带水的藤哉大相径庭:剑身虽然徐徐提起,但是犹如下面挂了石头,手臂也抖了起来。他的额头好像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眉头紧皱,嘴里也并没有念诵咒语。
藤哉似乎也很痛苦,他迟迟不诵咒,也不启动封印。在一旁的冥界三人组趁机偷袭,眼见从天花板上冒出一个巨大的、紫色触手,在藤哉的正上方慢慢下垂。触手的尖端变成了一个花苞,花苞裂开,成为了一个长满牙齿的硕大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