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那个画面让恩纳德兹彻底失去了培养自己女儿有仁慈之心的计划。只好教导她一些最基本的准则,比如精灵是朋友,不能杀掉这样的事情......
总而言之,因为这个原因,娜莎被安排在了离自己妈妈房间最远的地方。
这个房子是真的大,娜莎走了快十分钟才走到那个上面挂了九年“请勿打扰”牌子的房间,慢慢的拧开把手后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是永远不锁的,这是为了方便睡在这里的女主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时,其他人能迅速的过来。同时也怕开锁的声音打扰到她的休息。
娜莎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防止它产生一点响声。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后坐下,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这是她的妈妈,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女人。她现在睡得正香,应该说在服用完止痛效果的安眠药后她就睡得很是踏实。
她的手交叉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白色的头发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是个散开的大网。她的皮肤如雪般的素白,但却带着一点生命的红润。
但是要是掀开被子,就会发现下面盖住的是一个完全被血浸透了的素衣。娜莎出生时撕开的伤口太过严重,而那又是吸血鬼最脆弱的时候。以至于这个巨大的创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愈合。
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毫不对自己造成的事情感到抱歉,娜莎只不过是伸长脖子嗅了嗅,然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同族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同样是一顿很棒的大餐。娜莎无数次跟自己的爸爸请求能不能喝一点自己妈妈的血,但是每一次都招到了无情的拒绝......或者给娜莎喂点自己的血。
这个房间因为那个根本止不住血的创伤终日充满了血腥味。娜莎喜欢跟在这种香气走,就像奥月来了后她天天跟着奥月是一个道理,因为她从内心深处想要把那个香气的来源杀掉,然后就能抱着尸体吸干里面的血液。
但是自己的爸爸无数次的提醒娜莎说奥月是客人,精灵是我们的朋友,不要伤害他之类的话,这让娜莎感觉很麻烦,但是却不得不照办。她是个很听自己爸爸话的乖女孩,只要是自己爸爸说的事情,哪怕不情愿她都会去做。
“妈妈,我这次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男孩子。”娜莎看着躺在旁边的妈妈,轻声说:“是个元素精灵哦。”
她总是喜欢坐在床边给自己的妈妈透露心声,至于她会不会回答就是看那天的状态好不好了。
娜莎也不需要回答,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说,好像在陈述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然后她转过头来,慢慢的蜷缩成一团后,两臂环抱住自己的腿:“果然精灵都很可爱,他秀气的就像是个女孩。”
说完后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他很奇怪啊,明明很厉害,但是却胆小又懦弱。明明第一次使用魔法引起巨大的灾难,可是也又懦弱的像是我养的仓鼠。”
娜莎叹了口气:“他的血也好香啊,要不是爸爸一直都在说让我不要伤害他,我或许能吃一顿很好的大餐也说不准呢?”
要是奥月听到这句话说不定会发觉自己回去会是件好事,因为要是真的待在这里学习,就像是把一块鲜活的肉放在一条饥饿的猎犬前面。虽然主人一再对着狗强调不要吃这个肉,这条狗也很听话,就真的没有吃。但是要是在它面前放上几年,估摸着这块肉迟早得进狗的肚子里。
“你或许应该听爸爸的话。”忽然,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妈妈!你没睡啊。”娜莎看着那对睁开的红色眼睛,不经意的笑了。
这样就有人肯陪她聊天了,这总比一个人单方面的说话要强吧?
“刚醒就听见你在这里说话了啊。”娜莎妈妈虚弱的说,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好听,人情不自禁的想把自己的耳朵离她的嘴近一点,这样就等听得更清楚。
醒了后就会发现她跟娜莎真的好像,一样的白色头发,一样的妖红色的眼睛。就连声音也相差无几。
“你说的那个精灵朋友,你认为他怎么样呢?”她轻声问。
“血很香,也很好吃。”娜莎回忆起自己吸奥月血的两次,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真是太棒了,如果能抓来给我当做宠物就好了。”
“娜莎,你知道这是不对的。”她的妈妈无奈的说,她也对自己女儿这种丧心病狂的性格感到无语。有时睡着了后还会想她这个性格到底是随谁。
她可不记得自己的丈夫是一个这样残暴的家伙,她跟他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还养了一只比他还大的狼。虽然那条狼最后老死了,但是恩纳德兹也没有做出什么虐待它的行为,一直都把它当做自己的好朋友。
“我知道的啦。”娜莎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看上去很是可爱:“我只是这么一说,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想啊。”她的妈妈觉得自己应该对女儿的心里健康负责,所以就如此问,希望能找点方法来让她的女儿稍微的温柔一点点。
娜莎顿了顿,慢慢的转过身去,低下了头。
正当她妈妈以为自己的女儿还有救的时候,想要赶紧说点什么来让她变得正常一点时,娜莎忽然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如果恩纳德兹在场,就会发现这个笑容跟她看兔子慢慢死去的时候是一样的笑容,笑的是这么的开心,让人不忍心的打扰。
“因为我觉得既然那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娜莎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无比的清晰:“那么当它坏掉的时候,得是多美呢?”
“......”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娜莎看着欲言又止的妈妈,好奇的问。
“实话告诉妈妈,你觉得那个小家伙对你来说是算朋友......还是算食物?”她妈苦笑着问,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女儿或许现在杀掉才是对未来的世界更负责任的事。
“一半对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