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莎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并不感到震惊。
她跟奥月加在一块没呆到两个星期,但是如今却好几年没见了。自己一直宅在家里都快忘了奥月是谁,更别提精灵了。
不过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忘了再重新交朋友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娜莎。”娜莎指了指自己:“大概七年前,你来我家学习了大概两个星期,现在能想起来了吗?”
奥月愣了愣:“你说你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见过我?”
“可以这么说吧,怎么了?”
“那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吗?”奥月看着他说:“因为某些原因,我的记忆一直到七年前就没了,再往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娜莎愣了愣,她歪了歪头看着他:“奥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的名字是塔库里。”奥月无奈的说。
“不,你是叫奥月。”娜莎摇了摇头:“至少当时你是这么给我说的……别告诉我你给我说的是假名,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过了一会,娜莎拿过来一个本子,还有具乌鸦面具:“这是当时你落在这边的东西,我一直都放在床头柜里。”
奥月愣了愣,接过来那个本子,翻开后,用精灵语写的名字“奥月”记在第一页,下面还有开始的日期。
这是本日记,大概只有几天的日记,加在一块不到二十页,而且全都是用的精灵语写的。
奥月忽然间惊奇的发现,他明明记着自己从来就没有学过这种语言,但是却能很容易的看懂,那些繁琐的符号在他眼里就像是正常交流所用的通用语一样简单。
而且这笔迹虽然略显幼稚,但是还是能认出来是自己的。
“那个时候我叫奥月吗?”他轻声说。
忽然,奥月看到几乎每一页的都有写着类似于“哥哥,我很好”的话。
“我有哥哥吗?”他扭头看着在玩面具的娜莎。
“有啊。”娜莎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叫做奥日吧,我记得你给我说过。”
奥月愣了愣,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就是那个在罗维拉家族,同样是元素精灵的家伙。
本来当得知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像那家伙,但是当真的由她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小的惊讶。
“哦,谢谢啊。”他低下头,继续看着这本日记。
他仅仅是感到惊讶而已,没有其他的情绪。
毕竟就是平白无故多个飘渺虚无的哥哥,奥月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回忆不起来,自然不觉得那是个值得多加在意的事情。
“几年没见,你都在做什么?”娜莎的手肘顶着腿,无聊的踢着空气,她睡裙下纤细白暂的腿呈现着完美的弧线:“我好无聊啊,每天都在这里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
“还好吧,基本上就是在家里学习。”奥月挠了挠头说。
她扭头看着奥月的脸:“你看上倒是过的蛮好的,都找到女朋友了。”
奥月忽然顿了顿,心里突然一阵绞痛。
她不提醒,自己还真忘了那死了的家伙了。
他看着克拉在面前化成了尸体,那个家伙还想去世界各地旅游的,可是却就这么死了。
“怎么了?我看你心情蛮不好的。”娜莎歪了歪脑袋,空气中忽然出来的悲伤让她有点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她死了啊。”奥月垂头丧气的说。
“那又怎么了?”娜莎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死了就要伤心啊?”
“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可惜吗?”奥月忽然有点怒了,这个家伙满脸写满了无所谓的样子,那可是他朋友啊,难道不该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吗?
“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娜莎说:“难道应该为每一个人哀悼吗?”
“可是这是我朋友。”
“那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啊。”娜莎无奈的站起来:“真不明白为什么精灵要在这种无聊时事上花时间……我去给你拿点药,该换绷带了,记得吃点东西。”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我该去做点练习了。”
奥月默默的目送她离去,然后看着天花板。
他得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看来他们认为自己的名字是奥月,从日记上也是这样写的,但是洛文施坦却告诉他自己叫做塔库里,这是为什么呢?
奥月无奈的挠了挠脑袋,在那天之前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是家族所做的事情,那么肯定不会害自己的。
毕竟家族对他这么好,不惜代价的把他训练成如今这样。
忽然,他慢慢的低下头,他又想起来那个被冻住的人,明明那是一个连抵抗能力都没有的人,但是他还是把自己手里的剑刺进了那家伙的身体。
奥月慢慢的坐了起来,抱着腿缩成一个球。
他在昏迷的时候就被洗干净了身体,现在身上披着的是身睡衣,这样抱着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奥月的身体微微发抖,两个手按住自己的脑袋。
他又想起来那满地的尸体,飞溅的血液,盔甲摩擦的声音跟身体被切开的声音到处都是,怒吼和悲鸣相互交织,大雨好像用远都不会停,没脚的水坑里满是红水。
他忽然不想回去了,他很明白自己学魔法就是为了能再次踏入那个战场,用自己那超乎寻常的力量将敌人撕成碎片。
故事书里果然都是骗人的,传记里描述的画面也是假的。战争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充满了荣耀,而只不过是填满了尸体。而那些史诗都……都是用死尸谱写的啊!
奥月拉起来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伟大的先祖。”他轻声说:“我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