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幡宫,应该是个宫观,这恶人想来跟你是同行,是个日本国道士!”灵仙儿看着木牌,好奇地说道。
“术士!”知非翻转木牌反复查看着,笃定地说道。
“术士,当年普济宫的祖师爷龙真子便是被个自称术士的人打伤,奴奴的修仙之路也自此戛然而止,唉……话说什么是术士,和你们这些牛鼻子有什么分别?”
知非深深看了灵仙儿一眼,见她并没有多少悲伤之色,慢慢说道:“术士,说白了就是会法术的人,秦朝时指的是那些会法术的儒生,所以称为士,焚书坑儒正是说的这帮人。道士,是修道之士,也是有道之士,可术士呢,大多被形容为居心叵测,专修邪术,爱走捷径的不学无术之人!”
“此人在海棠院设下这样的陷阱,骗来这么多僧道,定然是包藏了祸心,想要修什么邪术,要不常听山中香客说那东洋鬼子最是坏嘞!”
“刚刚他向我扑过来时,先是擦掉了额头污血,应该是用其它尸体的心头血施法掩盖生气儿的,毋庸置疑这就是术士的法门。这人用自身心血在僵尸上施了禁制,如果僵尸被破法,那他也会自受其害,我们之前连番斗法,他已经深受重伤了。要不是这样,咱两今日就交待在这里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拘了这些位的魂魄,定是要修炼噬魂的邪术,只是贪心不足,没能早日收手,折在了咱们两个半调子手里!”
“嘿,也不知咱俩为了什么,按说你一个道士,除暴安良,经世济民啥的,都也说的过去。奴奴一个狐仙儿,为了睡个小男人,就冒了这么大的危险,还叫个丑的要命的色坯子惦记上了!”
“少说些有的没的,这是善缘,也是功德,三清在上,绝不会负了谁的!”
“奴奴可不管那些,善缘、功德都记在你这儿,你想还上,就快点长大,让小亲亲那蓬蓬之意变成蓬勃之意嘞!”灵仙儿说罢,妩媚的凤眼还向下扫视了几下。
“……先出去吧,这儿太臭了。那个术士跑了,咱们也该去看看二楼的变化了!”知非无奈,只得转移话题,毕竟眼前还有个未解之事呢。
灵仙儿一边搀扶着有些委顿的知非走出包间,一边抱怨道:“亲亲小师兄受了这么重的伤,体力也不行了,再说你还小,还不能人道,找上那窑姐儿作甚。奴奴观那儿小女鬼不像害人的样子,不若咱们走吧,回客栈洗澡澡去!”
知非瞪了她一眼,捂着胸口的伤处说道:“你那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修了功德都有你一份,你将来想成仙不一定非要我这道机缘,海棠院这档子事儿,就差最后一环了,咬咬牙再坚持一下,若是还要斗法,我们便逃出去!”
灵仙儿见小男人说得严肃异常,就不在呱噪调侃,扶着知非慢慢走上东侧通向二楼的木楼梯。
两人上了二楼,依然是火烛通明,看来并未受那术士逃离影响。这整个房间没有半点腐朽衰败之感,与海棠院的状态截然相反,仿佛还在昨日一样。扑面而来的甜香,让人打心底里感觉舒爽闲适,房间与凉台阑槛间隔着一层粉色的薄纱,一个窈窕端庄的女子,正侧身坐在美人靠上。晚风拂过薄纱,轻轻卷起粉红色的幽梦,烛火下朦朦胧胧,依稀可见到白皙的鹅颈。
女子微微转头,两靥生愁,可却无一点病态,身姿绰约,态如幽兰,宛若生人,全无半点鬼意。灵仙儿轻皱了眉头,斜睨了一下知非,见他全无反应,便将他搀到薄纱之前,也不说话,动作自然地将薄纱卷到了两侧。
轻纱卷起,娇颜毕露,那女子身着月白色的绣花小袄,秋水淡眉,面上有些娇羞,可姿态却有着说不清的妩媚。那妩媚是有别于灵仙儿的,灵仙儿的妩媚是妖丽似湘水,而她的妩媚则是温婉如兰杜,春花秋月各有风姿。
知非站在她身前,不自觉地站直了有些委顿的身体,静静看着她那如星似月的眼眸,默不作声,也不管旁边静立的灵仙儿在那里咬牙切齿,如何吃味。
那女子也紧盯着知非,虽说带着微微的愁意,但还是轻轻一笑,这一笑,千种风情绕眉梢。她轻张檀口,如土兰芳:“小弟弟,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家师父说未来会有善缘结于奴家,看来老仙家诚不欺我!”那举止作态哪里像青楼女子,倒是好似一个深锁深闺的高门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