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衣橱里找出了一床填着上好鹅绒的金丝软被,垫在了床面上,然后让沈渊翻了个身,让他正面躺着。
多了床软被垫着,也不至于会弄疼他背后的伤。
刚刚只是给他清理背后的,正面的还没清理。
她又倒了盆干净的水来,换了块干净的帕子,将他脸上的灰土污渍擦拭干净。
少年原本的面容便逐一显现了出来。
即便面颊上仍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却不掩他原本精致无双的容貌。
双眉染墨,鬓若刀裁,睫似蝶翼,鼻如悬胆。眼尾稍长,略往上翘,微微染红,透着几分脆弱感。眼睑处点着一颗泪痣,瑰丽夺目。
只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双颊略微凹陷,面颊骨稍稍凸出,显得形容狼狈,但面部线条却是如精心刻画的一般,流畅完美。
若是等他休养调理好了,又不知会是怎样的绝色。
这样的一张脸,确实是有当祸水的资本。
而他此刻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像是被魇着了一般,双眉死死的皱在了一起,双唇微启,似在梦呓一般的呢喃着什么。
云棠俯下’身子,侧耳过去,便听见他声音哽咽的说:“爹……娘……不要丢下渊儿一个人……”
云棠眉头微蹙,眸色微沉,抬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刚触上,他额上的高温就烫得她一个激灵。
沈渊发高烧了。
要是有温度计的话,此刻显示的度数一定在39℃以上。
这就麻烦了。
若是在医疗条件先进的现代还好说,可在这要啥啥没有的古代,要让一个发高烧的病人退烧可不是一件易事。
也只能采取最原始的物理降温了。
是以云棠又下去厨房找了一坛酒精度数稍高的高粱酒来,又打了一桶冰水。
回到房中后,她便先用帕子沾了冰水敷在了他额头上,另取了一方帕子浸了酒,拧干一些后,为他擦遍上半身上除了伤口以外的地方。
帮他擦了一遍身子后,她又调了碗淡盐水来,仔细的喂他一点一点喝下。
幸而他也配合,因此这喂水的过程也不算艰辛。
他的唇瓣此刻因为虚弱而毫无血色,又因缺水而翻起了死皮,她便用指腹沾了些清水,点在了他的唇上。
做完了这些后,她又去外间架起了一个小炉子,用她之前用剩下的那些驱寒药物,按照着一同留下的药方,配水煎药。
在煎药的过程中,她又要时不时的起身进去里间给沈渊换帕子、擦身体。
至于不在里屋煎药,是怕这大冬天门窗紧闭的,这煤炭燃烧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在外间还能透透风,虽然冷风从半掩着的门吹进来时,还是挺冷的。
等她煎好了药,端着药汤从外间进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了。
云棠将药碗放在一旁,在床前的小矮凳子坐下,将敷在他头上的湿帕子取了下来。
她又一次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比对之前降了不少之后,云棠心里这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一些。
她起来将沈渊从床上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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