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从竹篓里拿出了一些药草,在交与药贩子后,药贩子便给了他一吊铜钱。
而他的裤脚上还有鞋子上沾了泥,看着像是刚去采药回来的。
……她近来都有让府里的下人给他送去月钱,而且早上他说过几日要去给亡父拜祭的时候,她担心他没钱买香烛纸钱祭品这些,还另外让下人给他送了些银子去。
按道理说,他也不至于缺钱到要靠自己去采药换钱吧。
府里的下人几斤几两她还是有数的,量他们也没那胆子私吞她给沈渊送去的银子。
如此说来,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不想与她扯上任何关系,所以才不愿意用她的一分一毫。
而沈渊早在云棠发现他时,就看见她往这里过来了。
自然也是看见了她和任桥说笑的样子。
见他们并肩而行,相谈甚欢,似乎还彼此熟悉。
她身边的男子也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引得她笑意连连,放松惬意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沈渊忽而觉得心里某处翻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只觉眼前所见画面很是刺眼。
是以在他们往这儿过来的时候,他才收回了视线,假装是没看见一样。
他将药贩递来的一吊钱收好,一转过身,见她也往这儿看过来时,沈渊不由收起了心里涌起的那些奇怪的情绪。
他仍是一副平常漠然的模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就敛下眼眸,当作未看见似的,反倒是自行离开了。
云棠看见沈渊时,前进的脚步不由顿了一下。
但是在看见他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后,就假装没看见一样的离开了,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云棠没由来的气闷。
任桥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她在看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年。
瞧着她忽而就变了的脸色,任桥挑了挑眉,有些吊儿郎当的将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揶揄道:“他就是你强抢到家里的那位童养夫?”
任桥前几日才回来,因为忙着搬家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没得空去施家找她玩。
在这几日里,他也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发小说起过施棠的事儿,听着他们口中描述的人,实在是不像他记忆里的那个有点霸道但又仗义的疯丫头。
他们说她刁蛮任性,而且极其霸道,半年前甚至还强抢了村尾沈大夫的长子做童养夫。
总之尽是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情。
今日他原本是想出来买些桂花糕,再带上礼物去施家找她玩的。
然后就在人群里看见她了,虽然比以前胖了许多,但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仗义样子还是没变。
不过瞧着她看向远处那个少年时的眼神,任桥倒是瞧出了一些意思来。
这童养夫是不是抢的他不知道,不过看她这样,多半是对人家有意思了。
云棠收回了视线,瞥了眼任桥那没个正形的模样,往旁边撤开了一步。
任桥一个搭空,不由踉跄了一步。
其实云棠刚才是想从沈渊脸上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反应来的,但一想起他那依旧淡漠的眸子,她原有的一些好心情顿时间也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