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拉拉卡的眼光果然很犀利,也擅长把握人心,见曾恪张目四顾的心虚模样,哪里会猜不出其中的隐情,意味深长的看了曾恪一眼,老拉拉卡摇摇头,却是没说话。
“怎么了,老拉拉卡?这茶不合你的心意吗?”
金特尔疑惑的开口,曾恪的神情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曾恪却是更加紧张起来。
所幸,老拉拉卡没有拆穿,而是再度拿起茶杯,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很不错。我不大懂茶道,不过这茶水的味道,先苦后甜,很好。”
“那你可得要多关注一下茶道这方面的知识了,人这一辈子,可不仅仅是为了享受金钱,还得享受生活,我听说,多喝茶水对身体也很有裨益呢。”金特尔很豪气的挥挥手,“回去的时候,我给你装两袋茶叶,甭客气,咱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虽然大红袍产量不多,不过好东西,就是要好朋友一起分享的嘛!”
老拉拉卡面皮都在微微抽搐,,我就客气两句,你还真以为自己喝的是大红袍了?还给我带两袋?产量不多?两袋还叫产量不多?真正的大红袍,一年的产量有两袋么?你个傻子!
“那就谢谢了。”老拉拉卡笑着表示感谢,回头对曾恪说道,“也要谢谢你,曾,你的大红袍很不错!”
“大红袍”三个字咬得很重,曾恪哪里不明白,连忙向老拉拉卡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这个话题过去,三个人坐在院子里闲聊,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金特尔和老拉拉卡再追忆往昔在德国的友情岁月,曾恪木然的充当听众,不时被询问到,就是忙不迭的连连点头两下。
“曾,听说现在珍妮弗是在担任你的经纪人?”
忽然间,老拉拉卡将话题扯到了曾恪的身上。
曾恪有些n,不知道老拉拉卡问这个的意思是什么。是真的随口一问,还是别有用心?前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老拉拉卡回到欧洲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珍妮弗做什么工作,有金特尔这个大嘴巴在,他还能不知道么?
可要是知道的话,那这明知故问的,又是怎么个意思啊?
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曾恪点头回答道:“是的,珍妮弗在这方面很专业,她帮了我很多的忙。我的事情交给她,我很放心。”
珍妮弗和金特尔确实是曾恪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曾恪实话实说。
“噢,这样啊?有没有考虑换一个经纪人?”老拉拉卡想了一下,又开口了,“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的力量难免有时候顾不到周全,要是有一个更加专业的经纪团队,这对你的发展和职业规划可能更有助益。你知道的,曾,我是在美国做生意的,认识不少著名的经纪公司,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到更加专业称职的团队。”
老拉拉卡目光柔和,但在曾恪看来,这番话却是很有内涵,也是有些咄咄逼人,这倒是很符合老拉拉卡“商界大亨”的人设,看似温和,但真要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小老头,那才叫稀奇事了!
金特尔没有说话,在老拉拉卡开口之后他就意识到了老拉拉卡的目的,但却没有插手,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插手。对珍妮弗,对曾恪,他都没有什么好“插手”的。
曾恪心头微动,已经明白了老拉拉卡这番话的潜在含义。
拉拉卡毕竟是他的儿子,儿子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清楚?老拉拉卡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给儿子站台,确切的说,这可以说成是一宗另类的交易曾恪“解雇”珍妮弗,而所获得的,就将是更专业更好的经纪团队,说不定还有一些其它方面的补偿。老拉拉卡是一名很成功的商人嘛,他名下的产业公司这么多,随便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足够曾恪代言费赚得盆满钵满了。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哪怕平日里的表现再和煦再温和,但骨子里,这种人骨子里是极为精明的,他们习惯于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别人,进而用“交易”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虽然老拉拉卡表现得很隐晦,甚至看不出一丝痕迹,但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身上,曾恪却看到了“格瑞塔”的影子,同样的高高在上,同样的盛气凌人。
曾恪忽然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他站起身子,歉意的说了一句:“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珍妮弗的工作做得很出色,我很信任她,相信她也对我这个老板没有不满的地方。很抱歉,老拉拉卡先生,下午我还要训练,现在我想回房休息一会儿。请原谅我的失礼。”
说着,对金特尔点点头,曾恪离开院子,回了房间。
“脾气很硬朗的年轻人啊。”
看着曾恪多少有些“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老拉拉卡忽然笑了。
金特尔笑着回应道:“曾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用络上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耿直b,看见听见不顺心的,就不想听不想看。呵呵,老伙计,咱们年轻时不也是这样的臭脾气么?”
老拉拉卡哈哈一笑,点头说道:“这倒是没错。这样的硬脾气也谈不上好坏,因为它,我走到了今天,也因为它,我走过许多弯路。不过呢,人这一辈子,还是得要有一点所坚持的,傲气不能有,但傲骨,是一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