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是主动参战或是被动应战的各方始料未及的,它不仅打断了整场战争的预定进程,还给予卫南国的流亡政府以喘息之机,甚至一场世俗所不知晓的新的危机也在这雨夜中酝酿。
尼斯国最高军事统帅,曾被嘲讽为北方爱犬的罗立将军,此时正在距离市中心不足十公里的前线指挥部内听取军情汇报。
尼斯国国防部长庄恒说:“统帅,我们的主力部队已经推进到前方五公里处,现在东城区与北城区都处于我们的掌控之中,只是在向西城区与南城区的推进途中遇到些许阻碍。”
“不仅城区要控制好,对郊区的掌控也不能松懈。尤其是东郊,我听说那里出了点事。”罗立透过望远镜遥望被水幕遮掩的卫南国司令部大楼,“这场大雨带来的麻烦不小吧,不过攻势不能放缓,不能给卫南国一点喘息。”
“统帅,我们最大的麻烦其实不是这场雨,而是,”庄恒指了指上面,压低声音说,“恒都。”
“哼,”罗立不忿地说,“大国,强国,不外如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坐享其成,好处都是他们的,这怎么行?城里不是有个山野组织在捣乱吗?希望他们别不长眼见。”
“是,统帅。现在这城里实在太乱了。发生点意外也很正常。”庄恒笑道。他早就想给那群趾高气昂的恒都人一点教训了。
没过多久,一支隶属于尼斯国统帅部的特战部队在雨夜中穿行而过,他们的的方向赫然是东郊。
“呀呀,好舒服。”乌鸦欢快的在雨水中蹦跶。
“小乌鸦,你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没有?”黑袍主人说。
很显然,在黄老头和李亚伟两人幸运地摆脱他们后,这一主一仆一直在追寻这股熟悉的香气。
“呀,好闻的气味,”乌鸦抖落翅膀上的雨水,腾空飞起,在上空绕了一圈说:“呀,好闻的气味就在前面,呀,快到了。”
“是吗?”露在黑袍外的镰刀刃泛着瘆人的寒光,槐树木柄上缭绕的黑雾变得浓稠几分,似乎它在渴望什么。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转进一条偏僻的街巷后,它们终于如愿找到了气味的来源,同时看见一个等候已久的意外来客。
一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打着一把黑色伞面的油纸伞静静地伫立在雨幕之中,她正在等待一名追寻许久的故人。
“你来了?”她冲着空荡无人的街巷说。
已经飘荡到街角的两具尸体旁的黑袍主人疑惑地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街巷,黑袍晃了晃,它可不想理会这些无聊的人类。
“小乌鸦,你也把我忘了吗?”黑衣女子若有所思地说。
“呀,有人能看见我了。”落在地上的乌鸦惊喜地说,“主人,有人能看见我了。”
“等等。”黑袍主人停了下来,手握的镰刀微微颤动,刀刃上有寒光流动,它全神戒备着,酥痒的骨头告诉她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真是可悲,不是吗?你又失忆了。”黑衣女子自嘲道,“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一种异样的悲伤涌入每一节骨头缝隙,骨头架子的关节发出嘎嘎的摩擦声,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整条街道因此发出嗡嗡的共鸣,这个街区内残存的寥寥几块玻璃被震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