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天气还是很冷的,”珮莎将安礼的外套为他披上,守候在一旁,“这几位是神谕吗?”
安礼点了点头说:“来调查魔女事件的,布姬并不是失踪了,而是去到了镇里指控亚顿为魔女伪徒,因此神谕奉行者们来此探查情况。”
“去到了镇里?”珮莎有些意外,“这里距离镇里路程很远,更何况下雨之后车马不便,她怎么会这么快?”
安礼看了眼像是无魂木偶的布姬,他也纳闷这件事,如今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烈蕊说了谎,她或许是在路上遇到了布姬,第二则是有人利用特殊能力或者手段通知了神谕奉行者。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西风骑士贝泽尔,如果说谁有能力在一天之内去到镇里,那么只有这个抛妻弃子的西风骑士了。
“科尔呢?”安礼忽然想起一件事,“科尔那家伙,怎么还不出现?”
庭院里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就算科尔的任务是看守人鱼沫雅也敢出现查看一下情况了吧?更何况自己还喊了他一声。
“我去看一下,”珮莎俯身说。
安礼站起身,低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珮莎推开仓库的门时,安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个不停,仓库里的情况确实没让他失望。
科尔漂浮在被染红的池水之中,而人鱼沫雅的半个身子耷在池上,整个头颅被人切去,只剩下鱼的部分,鲜血已经流淌干净,池水是一片血红色。珮莎赶忙跑过去将科尔捞了上来,感受了一下他的鼻吸,又贴在胸口听了听他的心跳。
“只是昏迷了而已。”
珮莎的话语让安礼长舒了一口气,在这座城堡里的众人,只有露维西和科尔算是他的人,其余都有各自的目的。
“像是经由某种利刃直接切掉了整个头颅,”珮莎检查着人鱼沫雅的伤口,“看血液凝固程度,应该是昨晚凌晨的时候。”
“昨晚?”安礼一惊,昨晚前半夜他还在这里,凌晨的时间的话,也就是说他刚刚离开不久,沫雅就已经被杀了。
谁会杀她?安礼只能想到一个势力,章鱼所属的海渊之主。难道说海渊之主的触手已经伸到了这里?
“把科尔带回房间吧,”安礼低声说。
他环伺一圈,仓库里其他东西都未有过翻动的痕迹,池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看起来凶手十分熟悉这里,并且目的十分简单,就是杀死人鱼沫雅。
当安礼走出仓库时,院里的村民已经聚拢到了一起,威伦妻子跟着骑士的脚步走入城堡大门前的哨所里,而烈蕊则在村民排起的长队前来回踱步。
“忌惮黑暗者向阳,畏惧光明者向阴,吾主说不要自责,误入黑暗者,吾主仍怜,”烈蕊高声说着,手始终触碰着剑柄,“吾主说黑暗退散于黎明时刻,就在此时。”
她挥了挥手,亚顿被押了上来,骑士在从后踢踹了他的腿弯处,亚顿跪在了走廊下,但他脸上仍旧是止水般平静。
“这个你们口中的占卜大师,也许是一个侍奉魔女的伪徒,”烈蕊顿了顿,“他的占卜蛊惑了你们,实际是在迷惑汝等心智,也造成了许多悲剧,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被他施加了某种诅咒,会成为其奴隶,灵魂则成为他的猎物。”
这段话并无煽动性,村民们面面相觑,并没有想象中的振臂高呼,打死亚顿这种口号。
“奉行者大人,亚顿大师早年间一直在附近村镇为人们占卜,并未有过什么诅咒之类的东西,而且还用占卜帮助了我们许多人,”村中长老莫罗克此时走了出来,用祈求的语气说。
“你们说他是好人?”烈蕊看向众人,挥手示意,骑士将布姬带了出来,“那么她的事情该如何解释?你们的同村之人说亚顿占卜她会成为西曼未来的妻子,而布姬说她遭到了西曼的强暴,难道这不是亚顿在蛊惑他吗?”
“奉行者大人了解他们两个吗?”莫罗克问道。
烈蕊愣了一秒,“布姬和西曼?”
“布姬并不是青河村人,她是西曼的父亲在十年前在海边捡到的,原本她就是作为西曼未婚妻而留在村里的,只是后来西曼父亲和母亲遭遇海难而死,西曼和布姬被村里的神父收养。”
莫罗克的话语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无论是安礼还是烈蕊都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