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胡商收下随珠,韩浞便不在乎地笑了笑,又转眼看向在他身旁空席坐下了的羽衣女红鸾。
这女子倒不如那许多被买卖的妇人一般,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此刻见韩浞看向了她,竟也是大方回望。
面纱半笼之下还轻轻一笑,倒的确有些艳光照人。
不过韩浞自从将白即墨带在了身边,天下恐怕就没有能迷惑住他的美色了,如今看这红鸾自然也就谈不上惊艳,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她一笑,便不再理会这羽衣美人。
左右不过是在离开楼兰之前,给了她些金银财物,再还她自由,打发了自去谋生便可,不是什么值得挂心的事儿。
此外,场中无数人此刻皆是咬牙切齿一般看着韩浞,但他也不去在意,只看向台上,等着下一件至宝。
可想不到,台上司官却是不急着请宝,反而看向场中诸位唐人,对他们说道:“诸位中原贵客不必遗憾,托卖红鸾的卖主说了,虽则各位如今不得美人,可未免败兴,他亦为各位备下了薄礼,但凡参与了竞价的贵客,每一位都有!”
司官说着,抬手一示意,就有楼兰侍女托着方盘纷纷入场,找到了场中的中原客商,奉上礼物。
韩浞身旁也有几位中原人,那赠礼他也看了一眼,就见是一枚枚晶莹剔透的赤红宝珠。
品相虽说不上上佳,但也是颇为精致了。
只是,精致也就罢了,奇怪的是韩浞竟隐隐能从这些宝珠当中,察觉到一丝丝微弱气机。
“竟然都是法器,不知道这主人是打得什么主意!”想到这里,韩浞不禁又向身边的红鸾看去。
见这羽衣女神色不变,也未有什么怪异举动,韩浞便只能自己留了三分小心,暂且不去深究。
一番赠礼完毕,楼兰侍女也都退了下去,台上司官才继续执会,请上了第二件至宝来。
但场中诸人都没想到,这次请宝,竟然劳动了八个赤膊大汉,却只是像抬了一方空了的龛舆上台。
待到那龛舆放在了点将台中央,司官依旧揭下了红绸,众人才看到,原来那龛舆不是空的,只不过其中宝物不大,又被红绸遮掩了,这才让众多看客以为,是抬了一方空荡荡的龛舆上来。
执会司官面向场中说道:“这第二件至宝是一枚奇石,乃是大漠某一部之中代代相传的传世宝物,虽只有马蹄大小,但重逾千斤,实在是稀世罕见,叫价两万金,请诸位贵客竞价!”
这怕是那司官自从执会以来,说过最长的一句珍宝典故了。
而且在那司官话一说完,场中难得的不见叫价,反而立刻喧嚷起来,诸多各部胡人们也都在交头接耳,低声交谈着,就是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那贺鲁脸上似乎也有些异色,韩浞就干脆向他问道:“贺主事可知他们是在说的什么?”
贺鲁听问,惋惜一般摇了摇头,便向韩浞说道:“不瞒公子,他们都在说的是苍青部的事。”
“苍青部?”韩浞不明所以。
贺鲁见这公子似有兴趣,便向他解说道:“三月之前,楼兰国派遣了三千铁骑,剿灭了判匪苍青部,如今台上这奇石,就是苍青部代代相传的至宝!”
“原来如此!”韩浞这才恍然。
不过他对这些大漠纷争并不在意,追问一句也只不过是因为那奇石宝物,如今听得既是不管宝物的事,也就不想再问。
但对于这件奇石,他却是志在必得!
其实这宝物才刚被抬入场中,都不用去揭开红绸,韩浞就知道了这东西的底细——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韩浞如今所亟需的“西方金精”!
他之前祭炼法宝“七俢剑丸”,都是以五行七修真气为媒,但若想要将剑丸炼成通灵,就需要先熔以五行精英,凝实剑丸剑体,使之不再约束于七俢剑匣之中。
而这西方金精,恰好就能炼化出“庚金精英”与“辛金精英”,正是对应了如今韩浞专心祭炼的两口白虹剑与列缺剑!
所以此番,无论如何,韩浞都是将台上那块西方金精给得到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