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随意吃了两口就换上衣服走了,这粥已经失了味道,他走至拐角习惯的停住脚步,但没有在回头,因为身后无人守他,可这次前方也无人在等了。
他坐在车内,摇摇晃晃的向皇宫行驶,他下车,看着富丽堂皇的皇宫,嗤笑一声。
是他逾矩了,可他就是这样没皮没脸,没有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就不信!他要等她回来。
即便他是个废人;即便他无数次闪过就躲在阴暗的角落不去脏了她眼的念头;即使他的存在让她遭受嘲笑,可是,她说她爱他啊!他不愿,他真的不愿离开她,他就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愈发没有了分寸,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即便是他的幻想,那在他的幻想里,她也是纵容他的,那不如就让他泡在幻想里慢慢腐烂吧。
他一身的伤,脸上也尽是淤青,皇帝抬眼看看,捋了捋笔尖,“樘公公,朕将左司交给你,你就是直接为朕办事的人,怎可整日带着伤呢,这点本事都没有,丢朕的脸啊,阴司是什么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
皇帝意味不明的说完,继续批阅奏折,好像只是随口一提,他掐住掌心的肉,跪下对皇帝扣了一扣,“谢皇上。”
狄姜禅在两日后到达了曼城,她直奔乡下,到种植药材的地方也不急着过去,这里山清水秀,她牵马顺着一条溪水缓缓向前走,她真是喜欢这种地方。
这条溪水清澈,可以清楚的看到鱼在石缝中游走,身边是一片片整齐的田地,远方有座山,云在半山腰飘着。
她深吸一口气,这边气候湿润,软软的空气里伴随着青草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沉迷于这山水中。
她找了个马厮交了钱将马放在那,顺着路往前走,趁着四处无人时跃上房顶,顺着一个方向一家一家的找过去,终于在一家房顶的瓦片上看到了熟悉的花形模样。
院子里一群人正在吃饭,十分热闹,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再为谁在种植药材,但猜测大老板是一名将士。
她们大多是住在曼城附近,边关阵亡将士的遗孤遗孀,将她们聚集在这的和通叔也是一名因为年纪大了而被遣回来的,小有威望的将军。
她们本是忙碌而孤寂的活着,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直到和通叔找到她们将她们带来这里,她们都是曼城的人,其中还有不少相互认识的,只是平常没有交流过。
到了这里之后大家一起春种秋收,一起吃饭,一起在晚间围着篝火聊天,即使有天灾**,颗粒无收,那个神秘的老板也从没有让她们饿过肚子。
她们的日子逐渐变得明朗起来,虽然雇主的要求严格,但是不曾亏待过她们,生活也有了人气,发现身边原来有这么多可爱的人,她们也尽心,不忍辜负了雇主对她们的厚待。
狄姜禅看到她们的笑颜,心里忽的有了一丝慰藉,毕竟她们的丈夫、父亲或是兄弟,在战场上倒下时,血是那么的红。
她悄悄离开,顺着瓦片上特殊的纹路与路上的标记,走到了这个宅子里,一片偏僻竹林中的木屋。
她拿出一块木牌镶入门上的凹槽,轻轻一扭,房门应声而开,木屋的木片结构上做了特殊的处理,只可以从里向外看,视线开阔,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是个议事的好地方。
这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与四把椅子,不知道和通叔什么时候回来,她来时日夜兼程,已经很久没有休息,疲惫的不行,将椅子拼了拼,直挺挺的躺上去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