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不易扫过众人的箭囊,大家都只剩下四五支箭了,且上回他自己射那鲜卑骑兵也用了四箭,此次要起到效果,就必须保证有四箭的时间。
十步的距离有多远,在他一次次下城楼跑到草人处取箭时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因此当鲜卑骑兵进入到这个区域他的心中便像有警报响起,而整个世界都似乎在闪烁着提示他。
“放!”白居不易忍了很久之后,带着对痛感的发泄与对鲜卑狗贼的痛恨,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这最后的一个字。
像从发射器中往四面方扩散的激光一般,同一高度的黑翎箭瞬间同时从这个圆圈绽放开去,落脚于鲜卑骑兵的身体手臂或者座下骏马的头颈上,瞬间便擦出金色或者红色的绚烂火花,翩若惊鸿。
随后便是令人心悸的杂乱“嗖嗖”声,很容易便可以从这种急促的演奏中传染到怒与愤,被这动人心魄的节奏带到仇与恨的杀戮状态之中,裂地成魔。
鲜卑骑兵来到四十步远的时候,最前面的一排已经在马上摇摇欲坠了。这是白居不易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将军半跪拱手道:“请将军下令,命众亲卫等我号令,号令一出便前滚出阵,以盾护体,砍敌马腿,得手即还。若此,胜不难矣!”
汉军阵中此时一片安静,除弓弦奏鸣外再无其他杂音。白居不易低着头,默默等待着自己此次大胆献策的最终结果。
他不知道此时将军正打量着他,大量完毕后便大喊了一声“准!”,示意所有亲卫就按照眼前这长着一对大耳的城防兵新头领所说的办,说完嘴角便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知是游戏设计者对玩家的善意,还是这个NPC自己看上了有点意思的白居不易。
白居不易可管不了那么多,起身便看鲜卑骑兵到了哪里。
二十步远,第一排骑兵在城防兵的密集射击下基本已经坠马,由于空间较大,身后的人并没有因此受阻,还在全速往汉军冲来。
十步。弦声已住,一阵错落有致的拔剑出鞘声随即接上。城防兵此刻起便不再是步弓手,而是剑士,亦是退无可退的死士。
五步,鲜卑骑兵的长刀已高高扬起,未死于黑翎箭的他们心中亦有怒有恨,此时此刻全在他们手里的刀中积聚着,等待着在眼前敌人的**上肆意释放。
“出击!”话音刚落,白居不易便率先滚了出去,尽管他并未持盾,但这并不妨碍他展现一个在自己房里打游戏的玩家该有的英勇——
“没有什么好怕的,无所畏惧地死在这战场上,那也是死得其所了。”白居不易滚出去的那一刹那心里想着,等滚到了位置,便奋力将手中的剑往眼前最近的马腿上横扫过去。
此时他终于可以随意叫骂了,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妖怪,本来这滚向马蹄的举动在身后这帮汉末的老祖宗眼中就已属于非疯即傻的范畴。
“去你大爷的骑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