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手!”安德拉大声说。
张浮鱼才明白过来,打了个长呵欠:“一根豆芽菜有什么好在意的,昨天雨那么大,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帮你换的。”他冷不丁从睡袋中钻了出来,再用双手托住安德拉腋窝,怪笑的像个咸湿大叔,将她抱起来迎着阳光举高高。
“很可爱嘛。”张浮鱼说。
轻薄的白色雪纺连衣裙被微风扬起裙角,金发的小萝莉还在愣神。
安德拉的美轻易不出鞘,传说的妖刀村雨美在清冷的弧光划过喉管,刃身分泌雨水洗去鲜血的一瞬,这种美是如此难以忘却,正如她井底长夜中逆光而立的初见,大地被地平线尽头的血潮淹没时惊艳的微笑,荒原寒夜决绝的转身。
今天此时,妖刀再次出鞘。
明媚的阳光细致入微的在视网膜内描出了她精美的轮廓,雨水洗过的及肩金发披散下来,透明的天空和无垠的大地在墨色的瞳中晕开,睫毛细长浓密,因吃惊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嘴唇。
宁静的景物、正好的阳光、风吹起的白色雪纺裙和小女孩错愕的表情,一齐将此刻绘成了一幅生动唯美的画卷。
张浮鱼欣慰的如个老父亲,朕的乖女儿穿军大衣都可爱的不行,更何况小裙子?
安德拉终于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小老虎般呲牙:“你、你要干什么?放手!”
她想藏起雪纺裙暴露的手臂和小腿,这些地方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伤疤,很难看。
张浮鱼斟酌了一下语句:“还记得么?你说过我的这些触须很可爱,我一点都不觉得,甚至想割掉藏起来。我觉得你的伤疤很可爱,你和我一样也想藏起来,可喜欢你的人,是会连你所有的难堪都一起喜欢的。”
他虽没女朋友,但骚情的话可是在书中写了一堆又一堆。
“乱讲!”安德拉气的一脚踹在喋喋不休的张浮鱼的胸膛上。
这一脚没用力,张浮鱼却感觉到小丫头羞恼的似乎都要哭了,只好把她放下来。
圆滚滚趁机来到张浮鱼身旁,用手指着老主人,恶仆一般的哔哔哔,何方宵小,竟趁某不在玄德公身旁,偷袭主公。
张浮鱼一脚踢在圆滚滚肚子上:“死叛徒,给我滚远点,对了,去拿杯水给安德拉再滚。”
安德拉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接过圆滚滚老老实实的递过来的破碗,里面是半碗漂着沙尘的雨水,她慢慢的喝完,开口命令:“圆滚滚,之前我在百货大楼里拿的衣服,给我。”
张浮鱼瞅着小丫头裙下洁白纤细的小腿,心中叹了声可惜,真的很可爱。这货是个不婚主义者,但也曾幻想过女儿,安德拉无疑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话少爱聆听还会双眼闪星星的崇拜,委屈瘪嘴时又萌的能融化人心。
除了主动性太强不会当爸爸的应声虫外,简直毫无缺点。
圆滚滚打开恒温柜,拿出了那套亚麻面料的驼色长风衣和灰色的棉麻长裤。
“你闭眼!”
“好。”张浮鱼翻翻白眼,死咸鱼一般躺在睡袋上。
“你怎么会有裙子?我不是丢了?”
“详情请见第十二章。”
“你在说什么?”
张浮鱼懒洋洋的开口:“我们坐露天阳台时,不是有条地头蛇来收保护费么?你这人,不讲义气,直接溜了,我回头拿了连衣裙再下来的。”
“你拿裙子干什么?”
“因为男人也有打扮洋娃娃的梦啊!”
“变态!”安德拉冷哼,“可以了。”
张浮鱼转头,驼色长风衣几乎垂到安德拉的脚踝上,棉麻长裤松松垮垮,用一根带子绑紧。
要是再戴个墨镜,左手磕瓜子右手雷明顿,就有种黑手党萝莉杀手的范儿了,他心中评价。
“继续走?”安德拉绑起头发,再拉开步枪带背上。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发现人踪了。”张浮鱼起身,指向东北角,“离我们还有不到一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