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递给程无双一条浸满白醋的毛巾。程无双把毛巾围住口鼻，感觉好了些。

“大人请随我来。”王捕头也戴上毛巾，领着程无双来到东面的几间厢房。

那几间厢房被烧得很彻底，只剩下四堵黑色的墙壁。

“昨夜，巡更发现这间院落着火，便请来神水军。但火势太旺，神水军只能浇湿周边房屋，控制火势不蔓延。”王捕头说，“大火熄灭后，神水军发现了三具尸体。大人这边请。”

“哦，这样。”程无双跟着王捕头进了厢房。

程无双从没有见过烧得这么彻底的房子。家具除了灰一点没剩下，地上倾倒着断裂的房梁，两具黑炭般的尸体靠在墙边，因为高温长时间烧灼，四肢躯干都发生了奇怪的扭曲。一个上身挺直，像坐在地上一样，另一个躺在旁边，四肢向后弯曲。空中弥漫着强烈的焦味，隔着毛巾也能闻得到。

程无双努力客服心里的厌恶，在现场查找有用的蛛丝马迹，但房子烧毁的很彻底，到处是黑炭和白灰，这种情况下即使最有经验的缉捕也会束手无策。

“还有一具尸体在哪里？”程无双走出屋子问道。

“在通往后门的石子路上。”王捕头说道。

程无双迅速过去查看。第三具尸体是个年老的男人，穿着粗布衣服，手上拿着一盏灯，前胸有一处致命贯穿伤，似被利器所伤。应该是这家院里的佣人，不过他却没有被凶手烧尸。

“大人，我们问过邻居。这个人是这家院里的佣人叫阿四。房屋里的两个人应该就是院子里的主人石崇和他的老婆，石崇还有一个女儿，现在下落不明。”王捕头对程无双详细地报告。

“把尸体拿去验尸，仵作的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程无双果断地命令，“另外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女儿。”

“是。大人这是我们在阿四尸体上找到的凶器，请过目。”王捕头递上一把匕首。

程无双从衣袖里掏出手套戴上，拿着匕首仔细检查。

“你再带人仔细搜索一下房子周围，我再看一下。”程无双说道。

王捕头带着一队蓝衣捕快搜索整个院子。

程无双又到其他几间烧毁的厢房里看看，那里还留有不少家具和房屋的残骸。

程无双来到院子中间，手里翻弄那把匕首，脑子里飞速转动。

那个阿四无疑是他杀，而房里两个人的死因则要由仵作去判断。如果东厢房失火是凶手刻意毁尸灭迹，没理由不顺带烧了阿四。

这个案子只能从阿四的尸体和石崇的女儿入手调查。程无双一向反对在调查中进行假设，因为假设常常使人犯先入为主的错误。但这次线索如此之少，她也只能从假设开始展开调查，而房主下落不明的女儿是关键。可能她已经死了，可能她跟凶手有联系是个内应。

程无双这么想着，突然发现匕首靠近刀柄的地方刻着一个微小的图案。

“六瓣梅！”待她看清后失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