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没多久，蒋温彦借口还有事便离开。

慕峥公司里也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回来，临走前慕冯许说要他好好照顾祁念，别欺负人家。

慕冯许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怀里抱着抱枕，说是看电视，其实也心不在焉的。倒是视线一直瞥向祁念。

“念念，叔叔去公司一趟。”慕峥握着门把手说道，语气和蔼：“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你阿姨最近出差，明天才能回来呢。”

祁念点头，乖巧应声：“好。”

门外，司机已经在等着慕峥。

祁念从窗户里瞧着，一直看到慕峥的车驶出门口，越来越远。她才敛了敛眼眸收回视线。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黯淡，夜幕像是泼了墨似得。一点点正在蚕食着夕阳周围的霞光。

路灯比黑夜来得更早，这会路面已经亮起来。

祁正楷对祁念并不像是平常亲近的父女。

小时候祁正楷忙，不是三天两头把祁念丢在幼儿园，就是到了放假的时间没去接。

祁念至今还记得，她中考结束的当晚，祁正楷带着她出去吃了顿饭，说庆祝她考上初中。

上了高中以后，祁正楷比从前更忙。而且对祁念也更有距离感，经常不在家。偶尔寒暑假期才会领着她回老家里待一段时间，当做休假。

好在慕叔叔一直很照顾她，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对她比任何一位亲戚都要体贴备至。

按照慕叔叔自己的话说，就是拿她当亲姑娘。

“想什么呢？”慕冯许又凑过来。

不等祁念开口说话，一颗草莓先塞进她嘴里。

这颗草莓很甜，完全熟透以后才会有的甜度。

入口即化，果肉甜腻。

“温彦哥。”祁念突然说了句，眼眸低垂，她斟酌着用词：“你们今天吃饭之前都说了什么？”

“什么意思？”慕冯许端着果盘要放回冰箱。

家里的阿姨做完了饭也匆匆离开，这会儿就他们两个人。不说话的时候，静到针掉都能听见。

电视机里的音量很小，主持人有说有笑的。

客厅只开了壁灯，光线略微黯淡。

慕冯许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背影宽阔干净，高挺。

冰箱门“嘭”关上。

慕冯许懒散地插兜，转过身。

他眉眼稍挑：“没说什么，就讨论了学习。”

“......你确定？”祁念有些不信。

慕冯许撇撇嘴角：“不信么？”

“别人我可能信，你，我不信。”祁念说。

慕冯许挑眉，凑近说：“我也很热爱学习。”

“对了，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他轻笑着说。

而且直白。

而且坦荡。

孤男寡女的。

祁念第一反应是心慌意乱。

和慕冯许认识这么久，反而越相处越会让她不知所措。甚至他的某一句话，某一个动作。

倒是没觉得慕冯许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但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跳快了些。

像是有只小鹿没有头绪的乱撞。

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慌张，手指都绞在一起。

耳垂红得通透，一直绵延到脸颊。

“去、去你房间干什么？”勉强镇定，她说。

慕冯许故意叹息：“不然怎么做啊？”

祁念差点咬到舌头：“做、做什么？”

惊得她瞳孔都放大，这人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他想做！什！么！

不对，他还想做什么！

“做题啊。”慕冯许说的轻慢。一顿，他挑眉：“不然你以为是做什么？”

沉默。

空气陷入了异样的尴尬。

良久的沉默被打破。

“就是做题。”祁念咬紧牙关，死不松口。绝对不能给慕冯许笑话她的机会，“我想的就是做题。”

“是，是你自己想歪了吧。”她底气不足。

“好好好，我想歪了。”慕冯许声音低沉。

他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想啊。

不过看祁念一脸委屈，还是给她个台阶。

祁念轻咬着唇角，视线一直向斜下方看过去。

脸颊红润的热潮还没褪去，她听见慕冯许叫她：“过来，等什么呢？”

心里别别扭扭的，祁念说：“我又没说我去。”

被慕冯许暗耍了一通，委屈的感觉蔓延着。

祁念干脆偏过头，打定主意今晚不搭理他。

她稍稍分神了一会儿，慕冯许已经走到了她旁边。手腕搭在她肩膀上，“姑奶奶，求求你了。”

“就两道题，讲完了就放你出去。”慕冯许直接手臂一挥就揽过她的肩膀，“等会给你买好吃的。”

祁念一怔：“？？慕冯许你骗小孩呢？”

“呀，忘了。”慕冯许笑，“你已经长大了，为父深感欣慰啊，wuli念念已经是少女。”

他还故意清咳了两声，压低嗓音显得庄重。

“你、说、什、么？”祁念这会儿心底里的那点子迤逦烂漫的少女情怀已经烟消云散。她一字一顿地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奶声奶气威胁。

轻轻捏他胳膊，可奈何声音发了狠也是软声软气的，“什么为父，谁是谁爸爸搞搞清楚。”

慕冯许按着她的肩膀，凑近：“不是为父是什么，不然是为夫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