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头戴斗笠骑在马上,回头望着混乱的队伍,眉头紧锁,除了他的嫡系尚还保持队列之外,其余的像蝎子块、乾公鸡、一斗谷的人马早就四处奔散,这些人只是依附于他,并不是他的手下,他也不好管束,只是如此混乱,还如何行军。
此处距离子午谷尚有四五十里,照这般下去就是走到明天天亮也到不了,高迎祥思索一下随即下令,“暂停行军,在此扎营!”
传令兵随即骑马将军令传下去,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这么大的雨也无法搭起帐篷,只能一群人举着帐篷顶在头顶,冰雹砸在帐篷上发出“嘭”“嘭”的声音。
雨足足下了两个多时辰才渐渐停了下来,此时所有人的衣服、护甲全部湿透,连根干燥的木柴都找不到,高迎祥这支军队只能就着雨水吃点干粮充饥。
每个人都又冷又饿,没有火,只能互相挤在一起取暖,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天上却又下起蒙蒙细雨,高迎祥这一夜过的也不好受,他并不是那种会享受的人,从起兵那一刻起就一直与手下的弟兄们同吃同住,也是因为如此,高迎祥在这伙人中才有这么高的威望。
“弟兄们,此处离西安城已不足百里,加快脚步,等我们攻下西安,城里的金银、女人任你们抢,我们造反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城里的狗官们过的什么日子?我们过的什么日子?打下了西安,你们每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在高迎祥的鼓动下,队伍重整起来,向着西安城前进。只是经过昨天的一场大雨,道路泥泞不堪,不时有马蹄陷入泥中将马腿折断的,更遑论车辆了,更是陷入泥中无法前进一步。
“抛弃辎重,每个人只带着兵器和三日的干粮,其余全部抛弃!”十几个传令兵一路将高迎祥的军令传达个每个统领,再由统领下达给士兵。
队伍终于加快速度,一个时辰走了二十余里,此时雨终于停了,太阳重新从云彩中露了出来,烈日当头,不一会就将湿透的衣服晒干,不过没过多久又重新被汗水浸透。
“报!闯王,前方有埋伏!”一个探子从前方飞驰而来,到了高迎祥面前下马报道。
高迎祥挥手让队伍停下来,问道:“你可看得清楚?是哪支官军?有多少人?”
“回闯王,是孙传庭,小的在山上看的清楚,足足有一万人马!”
“才一万人?大哥,我们有七万大军,怕他个卵子!”一旁的蝎子块吐了口唾沫,不屑的骂道。
“就是,老拓说的没错,就一万人也想拦住我们?大哥,让我去踏平他们!”说话的是这伙人中另一支队伍的首领闯塌天,他口中的老拓正是蝎子块,本名拓养坤。
“两位兄弟,不能掉以轻心!我等已经走了这么久,又累又饿,孙贼却是以逸待劳,待会交手恐怕占不了便宜。”高迎祥看着手下无精打采的模样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如就在此休息一会,填饱肚子,再去会会孙贼!”
另一边,孙传庭正坐在一座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听着刚刚回来的探子回报,“大人,闯贼离子午谷已不足二十里,已经发现到我们在此埋伏,不过他们并没有退兵反而正在埋锅造饭,原地休息。”
“传令兵!”孙传庭不动声色站起身吩咐道。
“属下在!”
“立即传令,命王锡命的骑兵前去袭扰,不求杀敌,只要不让闯贼休息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