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既然我等已商议出主意,现在就进宫面圣,由陛下决断。”温体仁站起来宣布道。
就在内阁诸位大臣进宫面圣时,朱桓也在府上的书房中与陈其猷商议。
“先生,杨嗣昌关于剿匪方略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本王估计现在内阁正在商议。我们得尽快将盐课的方略拿出来,否则朝廷一旦同意了杨大人的奏折,那就无可挽回了。”
“殿下,您一定要这么做吗?”陈其猷望着书桌上铺满的纸张问道,这些纸上写的都是这些时日朱桓想出的如何管理盐课之事。
“先生的意思是?”朱桓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殿下,我大明对藩王有诸多限制,一律不得干涉政事、军务。殿下贸然向陛下提出此议,恐会招来陛下不满。”陈其猷郑重的说道。
“皇兄早前不是已经下过旨允许宗室科举做官了吗?再说本王是为了给朝廷筹集军饷,又不是为了谋私?”朱桓满不在乎的说道。
“殿下,虽然臣知道您一片为国之心,然则天威难测。就上个月南阳的唐王朱聿键请旨带兵进京勤王,半路就被杨绳武拦下。杨大人已经上疏弹劾唐王了,听说陛下听闻后大怒,已决定严厉责罚唐王。前车之鉴,望殿下一定要小心。”
朱桓怔住了,他却忘了此事。他当然知道唐王朱聿键后来的下场如何,只是最近忙于整理盐课之事,一时没有关注,原来历史上唐王进京勤王就发生在这个时间。
朱桓站起来走到窗前回想着唐王朱聿键的生平,在崇祯吊死之后,南明小朝廷相继继承大位的几人中,朱聿键算是比较有作为的,奈何大明已烂透了,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朱桓对朱聿键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之情,同样都是藩王,同样面对大厦将倾,一个人真的有能力挽狂澜吗?他此时有些不确信了,不仅仅是同样作为藩王面对重重限制,很难发挥出力量,而且大明上上下下腐朽不堪,如何去改变这一切?
朱桓看到书房外院子中立着的一棵老槐树,这棵槐树足足有三五个人才能环抱过来,起码栽种了有上百年。老槐树的树干早已腐烂变空了,里面的空间足足能站下两个成年人,但这颗树并没有死,每年都还会发芽开花,只是枝叶零星,早已不能遮凉了。
刘大有提过多次要将这棵树砍掉,重新再栽一棵,朱桓没有同意,每当他看到这棵树,就像在看此时的大明一样,怎能忍心看它倒掉。
朱桓突然转身走出书房,陈其猷诧异的看着他,不知朱桓想要做什么,只能跟着他出去了。
朱桓走进院子来到大槐树下,蹲下身子望着槐树的树洞,陈其猷不解朱桓何意,也伸进头去看,却见树洞里面已经长出了一棵小树苗,树苗只有一尺多高,叶子还是嫩黄色的。
朱桓站起身指着这课小树苗说道:“先生请看这棵老槐树早已腐朽不堪,但内部却已有新的小树长出。只是老树遮挡了小树苗的阳光,吸收了小树苗的养分,在树洞中这棵小树苗永远长不大,一旦被雷霹中,一样活不了。只有将老树砍掉,这棵小树苗才能焕发新生,重新长成一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