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在想什么呢?还是在想谁会来救你?”
宋雨霏握住秦霜雪下巴的手掌倏然加重力道,双眼眸中迸发出一种疯狂而又得意的光芒。
“我劝你最好是死心吧,在交通摄像的盲角区域,一路上我换了不下三个套牌,警察要是按照车牌照找你,我们该办的事早就办完了。”
宋雨霏居高临下倪着秦霜雪,随手指向那天黑暗处的男人:“看见那个男人了吗?我特意为你挑选准备的。身材高大,力大如牛,听说以前还在武当山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制你这样的小贱人,那叫一制一个准。”
的确,简直是为秦霜雪量身打造的一个完美的敌人。
秦霜雪呵呵了:“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呢,说你不待见我,我都主动避开你的视线,可你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来招惹我呢。你该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
顿了一下,继续轻快的说到:“哦,你也不能算作是人,虽然不能咬一口,但是踹一脚还是可以的。”
“你找死!”
宋雨霏再一次被激怒,抬手就往秦霜雪脸上招呼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竟然生生的将躺在床上的秦霜雪拍得一滚,宋雨霏避开瘟神一般往后一闪,秦霜雪顺势从半米高的床铺上滚落到地面上。
视线昏暗,秦霜雪那双寒光闪烁的眼眸却十分的明亮,她稍稍调整身体,像是一只蠕动的软体动物一寸一寸靠着床壁坐起来。
正面对着宋雨霏,额头上全是汗,凌乱的黑发散落,随意的扑沾在面颊上,遮住了半张脸。
下半身隐藏在昏暗之中,但凡这颗脑袋换上任意其他人的五官,这寂静无声的场景怎么看都瘆人得慌。
秦霜雪外形狼狈,可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高傲,与之前并无两样。
“死鸭子嘴硬。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现在你的生死和未来都掌握在我的手中,随你怎么说。”
宋雨霏淬了一口,忽而展颜一笑,她活动着刚才抽人的那只手腕,脸上也没之前的闲情逸致了。
抬脚踩在秦霜雪的脚腕之上,狠狠的来回捻动:“你力气不是很大吗?不是很能打吗?怎么这会儿不动了。”
一个女人力道的大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她对对方的恨意有多大。
秦霜雪这会儿算是感同身受了,无异于泰山压顶,幸亏只是脚脖子而不是脖子。
她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可还是强忍着剧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不是知道我被你们下药陷害了,要不然就凭你也能对我动手,你现在要是敢凑过去,你看我敢不敢用脑袋顶破你的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可惜我不上当了。”宋雨霏转头看老六,毫不客气的命令到:“还杵着干什么,难道你还等着……”
嘭的一声,耳边刮过一阵凉风。宋雨霏还只感觉双脚突然悬空失重。
惊呼一声的同时,身体已经宛若被暴风雨刮倒在地,正面着地,胸口额头手臂同时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随即额头上似乎有热流出现。
她想要抬手查看情况,可随之后背一重,一具柔软的躯体压了上来。
秦霜雪,秦霜雪她不是不能动弹吗?
头昏眼花的宋雨霏还没思考出答案,脖子倏然一痛,粗粝的东西猛然收紧,硌得她脖子生疼。
这质感她很熟悉,不就是她之前检查过好几遍的粗麻绳。
秦霜雪是怎么挣脱的?
“别动,你要是敢靠近,我就敢用力。”
秦霜雪寒若冰川般冷冽的声音骤然想着,这声音距离她很近很近,几乎就是贴着宋雨霏的耳鼓发出声的,轻柔透亮,但却振聋发聩。
这话自然不是对宋雨霏说的,随着秦霜雪双手一收紧,脖子间的钝痛已经变成锐痛,那粗粝的麻绳显然已经划破她娇嫩的肌肤了。
她是个偶像派的演员,身上可不能留下任何伤痕,更不能留疤。要不然就真的走到山穷水间的地步了。
当即面容失色,冲着老六冷喝到:“别过来,你,别过来。”
老六站在原地没动,双手确握成拳头,眯着眼睛打量着秦霜雪。
他原本以为宋雨霏之前都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倒是真的。秦霜雪会突然袭击宋雨霏并且袭击成功,一切都始料未及。
老六眼中迸发出一种阴狠的赞赏来:“小姑娘的确有胆有识,但是如果我们真要真拳实脚的比划一场,你未必能赢得了我。”
宋雨霏之前对他那番说辞也并非是假的,只不过好多年没动手了,说不定有些生疏了,但是对方是个小姑娘,他并不在意。也可以换一种说法,他有自信,能赢。
秦霜雪心中呲呲倒吸冷气,这脚腕还真是多灾多难,宋雨霏这一脚还真是奔着要把她搞残废的节奏,真痛。
不过也不枉她示弱半天,就等着两人松懈这一瞬间的机会了。
双脚一蹬,双手一扬,秦霜雪感觉那冷硬的地面似乎随着他蹬脚的动作微微一抖。
力大如牛,有时候并不仅仅只是形容词。
秦霜雪当然也看得出来,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老男人,身手未必一般。
秦霜雪自从刚刚发现她手中绳索有松动的时候,就一直故意激怒宋雨霏。
果不其然,宋雨霏中计了,她顺势滚落在视线盲角,借着忍痛的动作还真的挣脱手中绳索了。
“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我的敌人,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输赢又有什么关系。”
最关键是腿还绑着呢,这稍一分神要是又被反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老六似乎并不接受秦霜雪的建议。
他向前走了一步,秦霜雪内心一惊,面上却微微一笑。
一手拉着麻绳的一端,逐渐往回收力,随着秦霜雪粗暴的举动。为了能够稍微缓解一下呼吸和疼痛,宋雨霏的后背不得不往秦霜雪前胸靠近,脊背因为巨大的反力挤压发出竹节一般的脆响。
像是半张拉开的弓箭,已经到了极限了。秦霜雪要是再用力往后拖的话,宋雨霏断的不是脖子就要腰肢。
呼吸不畅,眼泪鼻涕一同乱下,将那张关公似的脸糊的乱七八糟。
宋雨霏双手反拖着麻绳外这边用力,可这点力气对秦霜雪那种气力怪人来说,毫无反抗之力。
“你早就,恢复了?”
秦霜雪嘿了一声,拉近彼此的距离,抬头看着对面踌躇的男人:“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