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褚冷冷地瞥了一眼,哼道:“是胡达的亲生妹妹,葛尔拉公主。”
“难怪呢,这么大排场。”
石咏倚在窗边,热闹的车队驶过,风吹起了青纱帐的一角,露出妩媚之极的俏脸,葛尔拉公主年纪约三十左右,透着难以言明的韵味。细致的柳眉,秀挺的鼻梁,以及花瓣般的红唇,当她的笑容浮现,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便如一阵春风,徐徐而来。
一瞥间用文字赘述冗长,可实际上只有二到三秒的时间而已,石咏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忘记这一幕,当他反应过来,车队已渐行渐远,只能听见嘈杂的声音和背影。
“这是去干什么?”石咏问。
范褚道:“这个骚蹄子,定然又要纳妾了,好好的林邑国,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纳妾?”
石咏被雷得外焦里嫩,嘴皮子都有点不利索了:“她……她纳妾?她是一个女人啊。”
“呵呵,先生不熟悉我国的风俗,”范褚仰天大笑,说道:“林邑国素来女尊男卑,嫁娶之礼,也是由女方下聘礼迎娶男方,资产富裕的家庭,尤其如此。葛尔拉公主是胡达的亲妹子,掌有半数以上的近卫军,素来是胡达的倚重之一,葛尔拉面首三百,夜夜洞房换新郎,专挑国内外容貌英俊及体魄雄健者,她生性放荡,经常有体力较弱的面首被榨干,整日面黄肌瘦。”
石咏呆了好一会儿,以手加额道:“这在我国可是闻所未闻。”
范褚淡淡地道:“风俗如此,但葛尔拉这个骚蹄子,也确实过于放荡,宫中大臣都跟她有秘密的‘裙带关系’,稍有姿色的人,没一个逃得掉。”
石咏道:“抓了她,岂不是可以让胡达如失一臂?”
“但是要接近他,千难万难。”范褚眉头大皱。
“大王投其所好,不就能靠近她了?”石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
范褚眉心皱出一个“川”字,道:“本王手下倒是有不少体魄健硕者,但容貌皆不过关,就更别提入葛尔拉公主的法眼了。本王若是年少十岁,也可轻易勾引她……”说着,目光如电般扫在他的身上,试探道:“不如由先生亲自出马?”
石咏目瞪口呆,吃吃道:“大王莫非觉得,小人这副面容入得了公主的法眼?”
“先生的容貌,大抵是中人之资,可惜本王已不再年轻,但依本王看来,先生毕竟是晋国人,有独特的书生风度,器宇非凡,林邑国大多仰慕汉人的文化,葛尔拉也不例外,先生此行倒可克行奇功。”范褚一本正经道。
石咏被批个“中人之资”,心下好生郁闷,那就是我的颜值只有60分么?可一想到要去勾引公主,尤其是美貌的公主,又觉千难万难,苦笑道:“能行么?”
“当然。”范褚面容古怪,也不知是“当然行”,还是“当然不行”,悠然道:“葛尔拉喜欢观看男子的角斗,并挑选最终的角斗获胜者为入幕之宾,这是先生的唯一机会。”
石咏还能说什么,只能忍辱负重地点头,暗想:“这么浪荡的一个女人,我就算真泡上了、得手了,我也怕得病呀,真不知古人有何防范措施,我可不想得性病而死。”
范褚展现了自己无所不至的地下党,带领义从前往林邑国最大的角斗场,也是葛尔拉公主经常临幸的娱乐场所。
石咏尚未走进角斗场,杀戮之声便已经震天价响。
角斗场便如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漏斗,四面斜着向下,修筑一排排的观众席,最底部的比武台则铺满青石板,周遭点着火盆,亮如白昼。百姓大声地欢呼,场上的比赛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一高一矮的两名黑甲战士持剑搏斗,全场安静到了极点,两柄长剑如长蛇般变化,不时地在半空中相击,发出“铮”、“铮”之声,火花四溅。
高大战士出剑迅捷如雷,极为凶猛,只把矮小战士逼得连连后退,脚后跟都已濒临界外,只要再退一步,便会从高台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