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想到,刚刚到了门口就被这老爷子给自己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萧卓和宗越母子二人刚抵达萧家老宅,就见着老宅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议论着什么。
而人群正中央有一个大嗓门不断的在喊着“都给老子排好队,一个个来,别插队!”
不用,这声音的主人绝对是萧老将军了。
只是这人群的密集程度,加上这不断传出的大嗓门,实在是让萧卓有些摸不到头脑。
宗越也是一脸懵的看着萧卓,母子二人对视一眼拨开人群向内走去。
只见这萧老将军挽着袖子,满头是汗的拎了个大勺子,不断的从面前的大锅里捞出米汤倒进百姓手里的碗内。
这些百姓一个个的穿着打扮皆是补丁摞着补丁,不少还穿着单衣。
要这京中年关前的气也是寒冷异常,这个时节手里捧着暖炉都未必能多暖和。
但这些百姓们的衣着打扮属实是单薄了些。
见人群中走来两位衣着华贵的贵人,百姓们纷纷让路谁也不敢挨得太近,这也让这娘俩迅速的来到了萧老将军的身前。
老将军见到萧卓先是一喜,随后连忙将手里的大勺子扔给一旁的家仆,扯过这母子便往门内走。
一边走一边喊着“赶紧的,把屋子给我弄的热乎乎的,我孙女和我曾孙来看我了,别把他们冻着。”
院子里的全是些穿着短打装扮的,听到老将军这大嗓门喊了句,连忙往屋子里跑。
“爷爷,您这是……”
萧老将军一抹额头上的汗水“你是不知道啊,这不年前的时候南方闹灾么,紧接着不少地方都跟着缺粮食,这几日便有些吃不上饭的流民来了京城,我这一看不行啊,就让人备了些粥至少还能充饥果腹吧。”
萧卓听了这话眉头死死的锁在了一起,年关将至能让流民离乡背井来到京城,这得是什么样的情况?
宗越平日里也只是在奏书折子里看到流民的情况,今日见了真正的流民一时间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爷爷知道都是些什么地方来的么?”
萧老将军也就是听来了些流民还真的没仔细打听,连忙叫了个人出去找了个流民进来问话。
“见……见过贵人。”
这人见了萧卓便要下跪,萧卓连忙拦住,他身上的那身衣裳连膝盖都遮不住,若是真的跪下可就是实打实的以肉触地,这个气可是要冻坏的。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从……从旧县来的。”
萧卓想了一下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宗越毕竟也已经登基将近一年了,这国内的大地方他可是已经背了个滚瓜烂熟,连忙扯扯萧卓的袖子,声嘀咕了句“就在京城往北几十里处。”
萧卓点点头,又问“今年灾荒何以如此严重,是当地的官员造成的还是时不利?”
那人哆哆嗦嗦的正要开口,萧卓这才一拍脑门将人拽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扑面而来的热气将那人惊住了,半晌才回过神“今年原本无灾,秋也能收不少粮食,但谁承想刚刚要收粮食,一夜之间那粮食便不翼而飞了!大人啊,我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家里没有余量,这饥荒也没法还,就我吧,当初是借了朝廷的贷款的如今利滚利下来,已经是倾家荡产了!”
萧卓听了这话,眉头更是深深的锁在了一起。
原本这贷款是为了给百姓一条生路,如今怎的变成了他们的索命绳?
“仔细。”
那人坑坑巴巴的了半,也没明白,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贵人,我们县太爷也来了,我……我这的不清楚,让县太爷跟您吧。”
这下就连在一旁喝水的萧老将军都差点把水喷出来。
咋地,县太爷也出来要饭了?
没多大会儿,刚刚跑出去的男人便扯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进了门。
看得出,那男人是个读过书的,见到萧卓和萧老将军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随后道:“旧县县令曾任副叩见萧老将军,叩见……这位贵人。”
这位还不知道面前的是太后,但见她穿着打扮均是只有官家才能穿的,这边开始叩首。
“无须多礼你们那出了什么状况。”
这人毕竟是县太爷,话也比刚才那位利落的多,见萧卓发问连忙将事情了个清楚。
就在秋收的时候,旧县一带的百姓刚刚开始收粮食,没成想一夜之间,旧县所有的粮食全都不翼而飞,百姓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粮食。
随后到了短期贷款的归还日期,这边负责贷款的官员根本不管你百姓如何,他们只知道这贷款还不上是不行的。
于是便组织了人手挨家挨户的去要账。
刚刚丢了粮食,这边又被抄了家,百姓们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就连县太爷曾任副也跟着遭了殃,他家中也是有几亩薄田的,这俸禄不够的时候尚且还能补贴家用,有了贷款的这个政策,这位县太爷也跟着沾了光。
谁承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随后他就感受到了什么桨倾家荡产”。
“你的是,催收贷款的连你县衙都给半空了?!”
这可是奇事了,什么人连县衙都敢动了?
那县太爷也是无奈“唉……都怪我啊,毕竟欠人钱财,这也是应得的报应啊。”
萧卓思考了下,这事情应该是她在启金罩内受苦的时候发生的。
那时正是南方水灾不断的时候,所有的千秋学员和萧卓手底下有能耐的都去了南面救灾。
没多久便到了秋收时刻,北面却又出了岔子,刚好萧卓这边的老鬼都与她一同在九幽山“等死”,剩下的外出巡查的鬼们“群鬼无首”便暂时回到霖府。
这巡查的力量一收,便出了些钻空子的官员。
像是旧县一带的灾情,这些官员根本没上报。
而京中的官员也都是些大老爷,在朝中唇枪舌剑不在话下,至于市井之中多了多少灾民、流民他们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到。
而萧老将军又是个粗人,没想那么多,也就做了些粥赈济百姓。
这仔细一思考,萧卓想到了这里面好像还有不对的地方。
“你既然是县令,那么这事情发生之后为何不上报?”
那县令也是面色发苦“报了,但是上面的几位大人皆是回答下官,欠债还钱经地义,这灾情之事半字都没提,转便将下官及家人看管了起来,这几日才让下官得以逃脱……今日下官才走到京城想要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