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你的揣测,你怎么能够确定统古乃是被排挤之人,也许北完部的高层都很像那屠奢单于一样非常的礼贤下士,虚怀若谷,他们并不像你所以为的那样嫉恨排斥统古乃,相反对他很是看重和宽容呢?”
苏未央有些担心的说道,她到不是像高霁一样对李铮不服,所以才质疑李铮的,只是因为他心忧其父,不愿这一次远袭以失败告终,所以对排兵布阵方面极为关注,在苏未央看来李铮仅仅是自己臆测,而无任何真凭实据的猜想,做出分兵之举看起来很是草率,实难让苏大小姐心服口服的认同。
李铮微微一笑,看着面露迟疑犹豫之色众将,笑着对苏未央说道:“苏大小姐,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们龟兹内部突然有一寒门子弟,快速崛起,你父亲原本手下的那些重臣,是会乐见其成,还是会拼命的打压对方。”
苏未央皱眉想了一下,虽然心中极为不想承认,但他深知自己那些占据龟兹高位的亲戚们,一定是会对那寒门子弟拼命打压的,而且苏未央更可悲的发现,也许那能够被看重提拔的寒门子弟,也根本不可能在龟兹中出现,因为他的父亲苏代可从来都不会礼贤下士,对寒门子弟看上一眼的,他相信的只是那些与苏家有血缘的亲族。
“但也只是你的臆测,无真凭实据。”
对于苏大小姐的嘴硬不服输,李铮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当然是有真凭实据,才敢下此结论的,刚刚在审问铁弗部俘虏时,听到一个消息,统古乃刚刚被沮渠屠奢任命留守后,他的妻子也就是屠奢单于的小女儿,号称北完部第一美人的忽兰,就与他大吵了一架,骂统古乃为贱奴,然后连夜出城去了蒲类海。”
“夫妻吵架很正常,但吵的这么凶,这么不留情面的,而且还骂自己的丈夫为奴,让自己丈夫颜面全失的可是不多见,而且这吵架的明显是经过宣传的,不然不会在北庭内人尽皆知,连铁弗部这个依附而来毫无地位小部落中的人都知道,肯定是有人别有用心有意传播的。”
“我不知道这别有用心之人是谁,也许是那些嫉妒统古乃骤得高位的北完部高层,但更可能就是那位忽兰大美人,他明显是看不上自己那位出生奴兵的丈夫,不满意自己父亲为她定下的婚事,所以故意无理取闹,堕他丈夫的面子,让忍无可忍的统古乃自己提出和离。”
“连他的妻子都是如此厌恶统古乃,由此应该可以看出奴兵出生的统古乃在北完部中的地位到底如何了吧。”
听了李铮的推论后,众人齐齐信服的点头,那高霁罕见的没有提出反对李铮的意见,他对李铮说道:“我愿意带领疑兵,引诱轮台城的主力出城,但引出敌军后,是继续与其周旋,还是甩掉他们与主力汇合。”
李铮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带着敌人兜圈,也不用赶回与我们汇合,你继续带着军队向蒲类海奔去,而后做好与我两面夹击,歼灭敌人追兵的准备。”
高霁兴奋的点了点,而后就依令率领长水胡骑和沙陀骑兵,带着全军大部分的旗帜和备用战马,排成非常长的行军阵形,向轮台城更东边的蒲类海冲去。
轮台城的守军主将统古乃很快被伪装的极像的汉军疑兵所迷惑,认定疑兵就是汉军主力,看着他所认为的汉军主力向蒲类海冲去后,统古乃是知道蒲类海现在有三千北完部最精锐的宫帐卫队守卫,而且他们还可以向东面的守备部队求救,应当是不会有大凶险的,但他稍微一斟酌后,还是立即咬牙将城中五千披甲的能战之兵,交给自己的副将同俄,让其统帅着去追击那支直扑蒲类海的汉军。
正如李铮所料,在北完部高层中被歧视憎恶排挤,从而遇事格外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统古乃,根本就不敢不全力以赴的去救蒲类海,即便他知道蒲类海是有充足守卫力量的,他也必须那样去做,否则过后他必将遭到全体北完部高层的指责攻讦,让他在北完部更难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