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说看不出来哇,几日不见,廖大编辑酒量渐长啊,这样下去,我很快就hold不住你了。廖落拍拍胸脯,说放心,以后酒桌上,哥罩着你。说着翻身打一个分贝十分了得的酒嗝,米多跟着打了一个更响的,两个人嘿嘿傻笑起来。廖落边笑边捂住脸,肩膀抖动,笑得比哭都难看,苦水只能默默独自往心里咽,她苦哇,但又能怪谁呢,是她穿成那样,没弄明白外头是谁就给人家开了门的,活该呀。原本她以为在出版交流大会上穿那件旗袍颁奖是她人生黑历史的顶点,看来,人生漫长,没有最糗,只有更糗啊,啊,不想活了。
后来两个人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廖落记得米多有问她,最近有没有打算着战衣,将秦雪哲睡了的打算,她才发觉,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跟他见面了,每次打电话他都说忙,微信也经常聊着聊着人就不见了,自己因为书稿的出版签约被牵扯了大部分的精力,无瑕顾及,也没分神来细琢磨,现下想来,才发现是自己疏忽了他呢,他再忙,也是要吃饭的呀,总要下班的嘛,他不能来见我,那我可以去见他的嘛,嗯,这两天就找时间去看他,再忙,喝杯东西聊两句的时间总是有的嘛。
想念他,就算能讲电话聊微信,也还是想念,要摸到人,抱在怀里才能消解的那种想念。
简依然在早上七点钟睁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试图再睡,未遂。于是只好起床,打开笔记本电脑,试图接着昨晚的情节写下去。
盯着文档半天,手放在键盘上,左看右瞅,就是敲不下一个字。僵持一会儿,他起身走了出去,到客厅,打开冰箱找水喝,余光瞥见桌上吃剩的烤鱼和沙拉,然后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放在这两者之间的,粉红色卡通钱包。
然后不可自控的想起昨天,他推开那扇门,看见的,那一幕,那一双驰裸着,包裹了黑色渔网袜的脚踝。
摇摇头,强行切断画面,简依然从冰箱里拿出水,咕咚灌下去,回到卧室,坐下来继续盯文档,断断续续写出一些句子,写了删,删了写,不通顺,不连贯,尽写废话,心浮气躁。
后来干脆把笔记本推到一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开始转圈,一边转圈一边忍不住嘀咕,说又不是我的错,是她没有看清楚是谁就开门了嘛,那我一开门就也很慌张啊,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总之不是我的错,所以我完全不应该有愧疚感,嗯,不应该有。
再转两圈,心里碎碎念,那我这个奇怪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凌晨两点才睡为什么会醒这么早?怎么会烦躁得什么都写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分析不出来个所以然,他又重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勉强又睡了一会儿,再睁眼,九点。
客厅餐桌上,没有早饭,昨天的盘子碗依旧平瘫平躺,简依然踌躇片刻,翻翻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信息,没有微信。所以,受人之托信誓旦旦要照顾人家,然后才过了一天就不声不响的放弃了呗?
想到这儿,莫名有点生气,通话记录里翻到号码拨了过去,响了有十声,才被接起来,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犹犹豫豫带着怯懦的声音,小小声说,喂。
她这样并非面对自己时一贯的理直气壮和伶牙俐齿,让他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不适应之余又很奇怪的不好意思起来,这个不知是何缘由的不好意思让他有点生气,于是嗓门就不自觉的大起来,说我的饭呢?几点了还不给早饭吃么?微醺是怎么嘱咐你的来着?才一天就坚持不下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