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是顾沾的那把半破器,沈渊没舍得卖掉,所以一直留在身边。
“嘭……”
黑色的光影被紫色的霓虹击飞,弹射到演武场的光幕屏障之上,激起阵阵涟漪,黑影并未就此打住,借助光幕的反弹,再一次朝紫光杀去。
一时间,紫光黑影两相交错,光幕之外让人看得目不暇接,谁也没料到,之前那半大的小孩有着跟一级巅峰术士对拼的实力。
“是魂罩。”
皮不附一语中的,沈渊若是没有魂罩,随随便便被毛裘擦一下都会重伤,
同时,他心中忍不住震惊,为何对方还有术痕之力,把一个正式术士的术痕耗得干干净净,自己却还能使出术痕之力,难道此前那副术痕枯竭的样子是装的?
皮不附细思极恐,未料到沈渊这么深的心机。
继续关注场上的战斗,皮不附发现,那个名叫沈渊的男孩大多时候摆出一副将要输掉的样子,引得毛裘每每想要给出决胜一击,而对方却总在关键时刻精准出手化解掉,对战场、对时机、对人心把握得异常到位。
就好像……
就好像……经历过无数次,对毛裘的战斗风格,为人习性都了解的淋漓尽致。
皮不附想到这句话,越看越心惊,演武台上毛裘的战斗节奏从一开始的率性发挥,到现在已经慢慢被对方所掌握,这样下去毛裘可能真的会输。
砰的一声,紫色的身影被黑光撞在地面,毛裘凌乱的身形显露在观战者眼中,而沈渊毫发无损的远处降落,手执长剑,将剑刃指向躺在地上大口呼气的毛裘。
剑刃上滴落的血迹,仿佛滴在观战者心头,划开波纹,席卷成一道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毛裘竟然败了……”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荆州内城的术士还好,三年前他们就见过韩信独自一人击杀齐云,但宵定郡府这边就淡定不下来了,毛裘的溃败相当于一个巴掌狠狠扇到他们的脸上,肿得生疼。
就在老者五人难以接受之际,演武台中倒地的身躯又踉踉跄跄站起来。
“我……毛裘,还没有……败。”
毛裘口吐血沫,身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道道剑痕慢慢结疤,原本破碎衣衫暴露出的白色肌肤变成紫色,整张标致邪魅的脸上出现褶皱,好像一块树皮虬曲盘扎,不成人形。
“他疯了?让血脉之力侵蚀魂海,激发体内潜能,如此他这一辈子都恢复不了,也断了晋升的希望。”
“他没疯,我们宵定郡府的颜面在他身上,这场战斗,他要是输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倒不如搏一把。”
“言之有理……”
沈渊并没有动,静静的等待着对方蜕变完成,直到对方完全转化成一根长有四肢而无容貌的紫罗兰枝条,沈渊隔老远都能感觉到对方传来的杀意。
“你以为一下变得怎么丑就能打败我吗?”
沈渊摇摇头,目绽寒光在心底默念:“在这一招下我死了6257次,没有……下一次!”
“死吧!”
随着一声瓮里声瓮气的传来的,是一柄宛如利剑的紫色枝条,快如一道紫色闪电,电光火石间已临至沈渊跟前,反观沈渊的魂罩已经薄如轻纱,战斗这么久术痕之力也到了干涸的边缘,根本抵挡不住。
而沈渊干脆撤了魂罩,将所有的术痕之力施加到长剑之上,不闪不避,挥剑向着眨眼而至紫色闪电砍去。
“铛……”
沈渊剑断。
“噗~”
毛裘所化枝条的一只手插进沈渊胸膛,沈渊大吐一口鲜血。
“你输了。”
声响传来,毛裘手上的力度还在加大,手臂已经进入了沈渊一半的胸腔,虽看不见对方表情,沈渊也能体会到毛裘畸形的畅意。
“不,是你输了。”
纵然沈渊疼痛入骨,胸前血流如柱,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嘴角微张:
“斩……杀!”
“嘭~”
毛裘早被长剑近乎撕裂的紫罗兰枝干轰然倒地,一只血淋淋的手从沈渊胸前自动抽出。
看着木板上有些恶心的毛裘没了生息,沈渊方才长舒一口气,颓然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