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姬夜?”
陆虚生眉头紧皱,一口回绝道:“不行,他是沧澜帝国皇室嫡脉,断不能做我晦测宫首。”
“虚生,你的门户之见怎么还是这么深,沧澜帝国嫡脉怎么了?他不一样是我们晦测的学员?不一样与我们同为人族生活在神遗大陆?”
鸠成空抿了口茶水,继续耐心开导:“再说了,我们晦测学宫的历史比瀚术王朝久远得多,是当初欧阳薪一代雄主才让四大学宫心服口服归顺了瀚术,如今欧阳薪闭关多年生死不知,一群子孙后代只会窝里斗,一代不如一代,你又何必要死咬那点非君非臣的道理……”
别看鸠成空光头无毛长得不咋滴,说起道理来却是一套接着一套,苦口婆心陈述的样子,引得陆虚生不禁深思沉吟……
鸠成空说道对,晦测与其他三大学宫早在瀚术立国之前便有了,那时他们的终旨是教化万民,后来则是替瀚术教化万民,臣子当久了,思想有些根深蒂固,一时转变不过来。
“况且,你都认为姬夜那孩子活不下来,为何不敢赌一把。”鸠成空见话到火候,激将一句,静静品茶不再言语。
陆虚生从深思中醒过来,正欲说话,却被端坐一旁的孙彩彤抢过话去:“宫首人选事关重大,权柄之重仅在四系掌门人之下,乃是续接学宫精神传承的薪火种子,非到晦测危急存亡之时不可立,成空老师如此操之过急,拿话挤兑我家夫君又是何意?”
眼见着陆虚生就要答应下来,却被孙彩彤巧妙转移重点,鸠成空轻叹一口气,神情庄重地注视陆虚生夫妇二人:“你们还记得十几年前那场预言反噬吗?”
话音仆落,陆虚生咚的一下从藤椅上站起来,施术布下层层屏障,再检查了一遍四周别无旁人,方才继续说道:“难道与咱俩的赌约有关?”
鸠成空摇摇头,又点点头,怅然间吐出一口寒气:“那是一场近乎毁掉整个预言系的预言啊……”
“我两百多年的朋友,相敬如宾的妻子,寄予无限期望的亲传弟子,还有数不尽的下属学员皆葬送在那场预言里,你们知道我侥幸活下来,得到的预言是什么吗?”
陆虚生夫妇投以宽慰的眼神,沉浸在鸠成空的那份悲伤里,没有询问而是保持沉默。
“我似乎见到一幅幅血流成河、寸草不生的场景,可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记不清,越是拼命回想,预言系的修为便掉得越厉害,到最后脑海中只留下一句诗:上古失落旧墟现,神遗遭劫刍狗烹,千途万道无通处,幻瞳一点死中生。”
“幻瞳一点死中生……”陆虚生在嘴边默念。
“神遗大陆存在了几十万年,怎么可能突然就遭劫?还有,此事这般重要,成空你为何时至今日才对我们提及?”
噗~
“成空,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鸠成空突然大吐一口鲜血,整个人都从藤椅上倒下去,陆虚生连忙上前搀扶,将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鸠成空扶到藤椅上坐好。
鸠成空擦了一把嘴角,勉强一笑,摆摆手:“反噬并没有结束,它如跗骨之蛆一直跟随着我,当日反噬降临,他们耗尽心力,将我身上的反噬之力分润过去,才得我一人苟活,即便如此,反噬之力还是太强,致使我不敢稍作停留,只能立马闭关疗伤,直到前不久冥冥感应,才破关而出。”
“说到底,这种涉及的整个大陆命运的事件并不是我们这种层次能接触的……”说完,鸠成空感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