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赢重大喝一声:“住手!”
蒙武霎时间愣住,看了看赢重,怒气冲冲的道:“老廷尉,这狗娘养滴竟敢骂泥!”
赢重正色道:“朝堂论辩,自古不禁。你若敢动手,赢某第一个便将你拿下!”
蒙武重重的哀叹一声,之后就悻悻转身,回了坐席。
赢重淡然说道:“既是证物,也该当面示众。”
他微微侧目,对左右二监道:“持铜书铁律!”
左右二监缓步离席,一人手持铜书,一人手持铁律,站在赢重之后。赢重亲持书信,铺展开来,在朝堂之中走了一圈。待走到五县县官面前时,赢重问道:“是这封书信吗?”
五人看了看信上的字迹内容,又看见上面的侯爷大印,异口同声的道:“正是。”
赢重在那五人脸上看了一眼,直看得几人心里一阵发毛。接着,他就将书信交由中车府令赵高,请嬴政过目。
随后,赢重转过身来,问王安道:“老夫问你,此书信是何人所写?”
王安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今日朝会,除了廷尉府和宗属司的人,秦王召见的文臣武将大多都与王翦父子熟稔。有这些人在场,定然会帮王安说几句话。楚南雄若不出面,秦王看在她爷父二人的恩情上,或许可能从轻断罪。若王安将楚南雄供了出来,那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就如李氏所言,楚南雄身为遗国太子,书信又是他写的,一旦牵扯进来,所有事情都会落在他头上。到时候,左右不过说一句“王氏受人蛊惑,而六国遗族贼心不死”,事情就算有了个交代。楚南雄顶着亡国太子的名头,竟敢矫诏伪书、陷害君侯,无论如何,他是必死的。
王安内心一片清明透亮,想通了这一点,她就抬起头来,说道:“书信是我自己写的,与他人无关。”
赢重一怔,反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一旁淳于越躲在赢疾身后,叫道:“可是武成侯教你写的?”
王安摇了摇头,正色道:“是我自己写的,与他人无关。”
王安自以为能将整件事情全扛下来,却不知演礼厅那边早就有人将楚南雄报到了大殿之中。赢重摇头咋舌一番,看着王安,突然问道:“你可认得楚南雄?”
王安乍听之下,顿时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她抬起头怔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说话。只是,她回答的不是认得不认得,而是:“此事与他无关!”
赢重微微一笑,随即又摆上严肃面孔,看了左右二监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传楚南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