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前脚刚把楚南雄拉到院外,商女便后脚跟了过去。白仲之孙白柔见状,嘻嘻笑了两声,指着三人背影道:“王爷爷、商爷爷,你们孙女把楚南雄拉走啦,二女争夫哟。”
王翦商公大感尴尬,二人对视一眼,俱是老脸一红,之后便扭头看向他处,谁也不好意思开口。一旁白仲却连连给白柔挤眼,又抬起下巴一直努向院外,抿着嘴唇憋着嗓音道:“还不快去打听清楚了。”
白柔恍然一惊,也顾不得与众位长者拜别,一边喊着“等等柔儿啦”,一边去追楚南雄。
等四个小儿女离了会客厅,几位长者这才松了口气。众人又宴饮了一会儿,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便陆续的散了。
此时老长史已经安排下了客舍,命小厮家仆们分别领着,带诸公回房休息。王翦见蒙武犹自在席位上愣愣出神,白了他一眼,斥道:“还不去睡,坐在这里瞎耗什么!”
蒙武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径直走了出去。刚出了院门,正好撞见老长史一脸得意的走在回廊里,口中还啧啧有声的赞叹着:“好啊,真好。今天真是给侯爷长了一回脸。”
蒙武心中一动,二话不说,跑过去一把抱起老长史,捂着他的嘴就把他带到了角落里,之后便将他抵在墙角,质问道:“那先生是谁,快说!”
老长史向来知道蒙二狗的脾气,心中略有些惶恐,反问道:“哪位先生?”
蒙武骂道:“俄择泥妈,还能是哪位,就是处南熊说的那位客卿。”
老长史反应过来,撇撇嘴,闷闷的道:“你要想知道,问侯爷就是了,为难我老头子做什么。”
蒙武呀荷一声,挥起沙包大的拳头,在老长史面前晃了晃,恐吓道:“长本事了,泥说不说,泥说不说?”
老长史不惧反怒,仰着脸道:“你打,你打,侯爷不剥了你!”
蒙武虽然脾气火爆,然而终究是弟弟,王翦才是兄长。平日时分,他自然能指着王翦骂骂咧咧的,王翦也多不吭声。可一旦遇到正事,不管军国要务、还是朝堂论政,王翦若甩下脸子来,他绝对不敢呲牙。
因此,当见到老长史忿忿不平、且多有怒色时,蒙武反而不敢动手。他随即软了下来,嘿嘿陪笑两声,一边给他揉肩捶背,一边满脸谄媚的道:“好族叔,亲族叔,那位先生到底是谁,快告诉小侄儿,小侄请泥喝酒。”
老长史白眼一翻,撂下一句,“不知道!”
蒙武又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老长史却把头一扭,哼的一笑,转身就走。
蒙武大怒,一把将老长史提了起来,高声骂道:“俄择泥妈,给泥脸了是不?给泥脸了是不?”他一边骂着,一边在老长史嘴巴上轻轻扇了几下,将他怀中账簿、竹简全都抖落了出来。
老长史大为惊恐,连连伸手阻拦,口中如实答道:“是楚公子,楚南雄楚公子。”
蒙武顿时一怔,盯着老长史看了许久,等看的老长史冷汗直冒,这才将他放在地上,凑了过去,问道:“泥没骗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