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先天虽然知道这事怎么都是秦业错了,不过那是他秦家人,即使有错,也该由秦家人处置,路青舟一个外人岂有资格如此作为!
那是他的亲孙,唯一的孙子。路青舟既然废了他孙子的武功修为,那他必为他讨回公道,废了路青舟!
秦家先天凭着隐息香的味道一路追赶,却是发现这小丫头一路逃跑居然毫无痕迹留下,轻功造诣着实不凡。
不过他若是知道路青舟其实是托他的福,临危突破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之前他亲眼所见那一掌是结结实实的击中了路青舟的,虽然她用霹雳雷丸巧妙的抵消了一部分力道,那剩下的也绝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住的,除了之前所见,现在空中居然没有一丝血气。
隐息香虽然好用,但颇为费神,如果路青舟咳血,他便不需如此费力,她如此能忍,可见心思极为缜密。
秦家先天心思凝重,路青舟临危而不乱,颇为灵动缜密,而且宗师之境便有了剑心初成之势。
如此天资性情,等她以后成了气候,或许就是他的大麻烦了,绝不能放过她!
秦家先天追至江边之时,隐息香气息浮动不定,看了看奔流不息的江流,秦家先天嘴边浮起嘲弄笑意。
正待施展天地视听之法将路青舟揪出来之时,一人提着无门的鸟笼子悠然出现。
“秦家小子,来我明州,不来拜见拜见我老人家,很是失礼,你自己知道不?”
墨发玄袍,面带微笑,语音明朗;笼中小鸟通体雪白,双目通灵,正是鸟中奇宝――重音。
来人身份一目了然,秦家先天收回术法,老实躬身行礼:“晚辈秦治见过前辈,晚辈初至明州,因事耽搁,未能及时向您请安,是晚辈之过,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哦,因事耽搁,能告诉我,因为什么事,能使你一个先天如此失仪,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如何。还有,我可不是你的前辈,不敢当啊。”
秦治抬袖擦擦额上冷汗,面前的人虽是满面笑容,实际上巍巍威势早已压制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前辈说笑了,晚辈……唔!”威势加重,秦治抵抗不住,躬身下弯。
来人不曾说话,秦治却是明白如若再言前辈,后果会很严重,老实改口:“大长老,秦治知错!”
大长老笑意不曾下去,开口道:“何言有错,何错之有呢?”
秦治冷汗频出,却是不敢再擦拭,急忙说道:“因晚辈后辈之事,晚辈想要前来明州,向您以及府尊请罪。”
“未曾想与青舟丫头在此地碰见,她误以为晚辈会对她不利,先行出手后转身离去,晚辈未及解释,是以这般模样。”
“满嘴谎话,凑不要脸!”笼子里的重音鸟抖抖翅膀,小眼睛直直盯着秦治就是一筐的“凑不要脸”,婉转悠扬,跟唱歌似的。
大长老摸摸重音鸟的头,看向秦治,颇觉好笑:“不说青舟会不会无智到对你一个先天出手,单单说你见了我家重音都还敢如此说话,喔,莫不是你是觉得我已经老得脑子都动不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
“你若老实认了自己所为,我还能夸你小子一句敢作敢当,却原来,即使升了先天,你也还是改不了欺软怕硬的性子。”
秦治能藐视路青舟,却丝毫不敢在路家大长老面前放肆,他身陷路家大长老剑域之中,一点反抗的意志都提不起来,全然被压制。
秦治本想趁着明州还没来人,将路青舟这等天才斩杀以断路家一臂,却没想到路青舟逃得不见踪影,他自己反被路家大长老逮住了。
大长老不管眼睛乱转的秦治如何想,心念一转,将秦治震晕,剑指轻划两下,一剑入体,封了秦治的功体,一剑悬空而隐,将秦治的藏府隔了。
事情做完,不再管躺在地上的秦治。广散神识搜索路青舟的所在。
秦治已经找到明江江边,他若是晚一点,说不准只能给青舟丫头收尸了。
这次的对手有点超标,大长老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良心,让重音鸟站在他肩头,收好鸟笼子,身形一闪,再看人已经在千米外的明江之上了。
只见他傲立明江之上,并指一划,轻描淡写下,明江江水两分,露出一只吃饱了,正伏在江底沉睡的六须贪鱼。
嘴唇微动,凝神传音:“青舟丫头,出来了。”
路青舟听见动静,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一时不知状况,屏息以待。
“青舟丫头,快出来了,再不出来我走了啊,让你自个想办法去。”
路青舟没力气传音,直接开口,虚弱道:“大长老,帮我开开门,我没力气了。”
六须贪鱼被无声打开,天光明亮,路青舟收起夜明珠,顺着光出去了。
大长老看了看一脸虚弱的路青舟,取出丹药,往还在沉睡中一无所知的六须贪鱼的体内弹去。
再把路青舟提溜起来,慢悠悠的走向岸边,身后江水缓缓合流。
路青舟看着上好的丹药进了六须贪鱼的口,说道:“大长老,看在我身受重伤的份上,也给我一颗呗!”
大长老:“看在你身受重伤的份上,我替你给的借住费就不用你还了,不论是刚才那只鱼还是之前在李家的。”
路青舟:“……瞧您这话说的,我不住李家,您该给的还是得给。好罢,我也不要您的丹药了,您高抬贵手,为我理理体内伤势也是可以的,好疼的!”
大长老嫌弃道:“浑身臭不可闻,话还多,我看你很有精神,哪里有重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