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分晓,李清霖只穿着一件长衫,凉意袭来,显得有些单薄。
楼船下,那碧波荡漾的江水上,一叶扁舟上下沉浮,文独心双眼沉着,对李清霖这位绝顶高手居然没有半点惧意。
独字辈?看来跟文独悲是一个辈分,而且在文家的地位不低。
可为什么,就他一人前来?李清霖有些疑惑。
“放着我来!”
就在这时,白夜行一身道袍,脚踩八卦罡步跳下楼船,只在水面下留下几道涟漪,便冲向文独心。
文独心不退反进,前冲扬手,扁舟船桨那扁平的扇叶如同开锋的利刃,粗糙的木质表面上居然镶嵌着一粒粒沙粒大小的软钉。
白夜行五根手指微翘,然后向内一搓,深红色的火焰从掌根蔓延到指尖,居然勾勒成一张符篆,古朴简约。
白夜行根本就没近身战斗的打算,缩近距离之后,右手一抖,这火焰化作的符篆便飞向文独心。
火焰符篆与船桨相撞,符篆的火星子磕在船桨上,迅速蔓延开来。
血蘸,祭!
文独心目光一狠,身上披的蓑衣突然硬化,然后一寸寸勒紧文独心的皮肤里,血肉里。
一眨眼的功夫,文独心便成了一个血人。
“啊!!”
无数血雨激射出来,火焰符篆火光大盛。
白夜行有些睁不开眼,眼睛微眯,便只察觉到膝盖上似乎中了一箭,被一滴血雨击穿。
白夜行吃痛跪倒,文独心就想乘胜追击,没有半点犹豫,拧腰一脚踢向白夜行的太阳穴。
噗呲!!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一把桃木剑冷不丁的出现,从文独心的脖子后面穿过,割破他的气管和喉咙。
便见,第二个白夜行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正猫着腰站在文独心的身后。
“嗬嗬嗬嗬……”
文独心似乎还想说什么,将头别向楼船看向了李清霖。
他向李清霖点了点头,就像一个老朋友在告别,在说着自己先行一步,就在下面等你。
随着‘扑通’一声,文独心落入水中,只留下咕噜咕噜几个气泡和水花。
看着文独心喋血,死在白夜行手下,李清霖的脸色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本有些惺忪的双目亮起几点寒光。
一位三流的世家子弟,便逼得白夜行不得不拼尽全力,甚至险些翻水?
李清霖,似乎明白了文家人打的什么主意了。
楼船继续破水前行,掠过岸边几重山。
本还绿茵的山岚,颜色逐渐变得灰黄,高大的杉木也被地衣苔藓等取代。
李清霖眯着眼睛向远方看去,便见前面居然多了一片沙漠。
这条大江成了沙漠中即将干涸的尾流,皲裂的河床下埋葬着无数鱼类枯骨。
精神影响现实?
“扬帆上船咯……”
沙漠上传来号子,扭曲的空气中,对面沙丘上居然缓缓驶来一艘沙漠行舟。
“前面的,可是李清霖,李前辈?”
沙漠行舟上的船夫向李清霖大声喊道,满脸的胡渣,皮肤被晒得通红。
而在这艘沙漠行舟上面,除了船夫外还坐着一位位船员。
面无表情,顺着船身坐成两排,身上穿的都是死人才穿的寿衣。
“正是。”李清霖点头。
“那就没错了。”
沙漠上留下一行清晰的痕迹,船夫爽朗的声音传来:“文家冲锋:文独予,二流实力,还请李前辈赐教。”
“这个我可打不过了……”
白夜行一副寡人有疾的模样,看着文独予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