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几个时辰后,李清霖端着熬炼好的‘丹药’,和钟巫娥一道走出巴别塔。
而在李清霖的怀里,还揣着一小份这位正奉大人所隶属的‘非正常生物研究中心’,最新的科学猜想。
巴别塔外,早就有一辆马车等候。
“正奉大人,圣上早就候你多时了……”
一位涂胭抹粉的公公,看了眼钟巫娥身边的李清霖,心底有些奇怪这人怎么有些面生。
“这位是我刚收的弟子,这次也随我去面圣,让他长点见识,免得日后冲撞了龙颜。”
钟巫娥认出了这个公公,就是元顺帝面前的红人,指着李清霖道。
李清霖会意,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
啾~啾~啾!
公公还欲多说,一只鹰隼啼叫着从天而降,落到公公的肩膀上,用喙亲昵的啄了啄公公头上带着玉簪。
看那乌黑浓密的毛发和锋利如钩的爪子,无不显示着这只鹰隼的凶悍。
蒙古虽然入主中原多年,但依旧保持着许多草原的习惯。
奴隶制、处女权,更是豢养了许多鹰隼。
公公从兜里掏出一些肉粒喂给鹰隼,然后从鹰隼的脚边取下一条纸条。
“两位……”
公公看了纸条上的内容,道:“圣上静极思动,想到大圣寿万安寺走动走动,大概晚上才会回来,还请两位御书房等候。”
李清霖闻言,心跳都漏了半拍,
晚上?
李清霖倒是能等到晚上,但祝茵可等不到!!
按李清霖的估计,虽然有文家人的狙击,但最多只会耽误祝茵半天的功夫,一旦时间到了而李清霖还没有弑帝,搅乱龙脉隐藏自身气息。
他和钟巫娥可就真的会成为亡命鸳鸯,打包洗干净了将自己交到祝茵身上!!
必须尽快见到元顺帝!!
压下心中的慌乱,李清霖和钟巫娥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那种生死一线间的急迫。
“公公,这次的丹药挥发时间很短,我还加了些特殊的材料,必须尽快见到圣上,还请公公告知圣上出行的路线。”
钟巫娥神色不变,道。
元顺帝乃绝顶高手,天下之大都可去得,所以他的离宫必然不会带太多人马,机动性很强,若是不知道具体的线路,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公公闻言,用一种探寻的目光审视着李清霖两人。
稀疏的日光穿过黛瓦粉墙,光线忽明忽现,略显空荡的巷子里,偶尔经过的几辆马车,车轮声经过巴别塔显得越发怪异。
咔嚓咔嚓如同上刑的绞绳,凝固着血痂和发黄的汗迹,缓缓垂下扣住犯人的脖子。
“好吧……”
公公轻笑,李清霖心中松了一口气。
“圣上会从枢密院出发,途径北海和西安门,你们要是想见,可以到西安门去。不过……”
公公看了李清霖两人一眼,道:“时间也不早了,我担心二位恐怕是来不及了。”
“没事,来得及也就罢了,即便来不及,明儿个再起次炉,熬炼一颗丹药也无妨,不碍事。”
钟巫娥不在意的挥手,道:“那公公,我们就先走了。”
李清霖搀扶着钟巫娥坐上马车。
马车缓慢的前行,不急不缓的如同龟速,李清霖坐在马车里,却宛若进了蒸炉。
这位正奉大人是文官,没有修为在身,李清霖两人自然就没有弃车而行,狂奔三千里的理由。
只有将自己埋入这慢悠悠的棺材瓤子里,在忍受‘慢’的煎熬的同时,感受着时间飞逝,祝茵即将杀来的‘快’的紧迫。
“希望,来得及吧……”李清霖心中默念。
“圣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西安门内,一位身材魁梧,脸颊两侧各自吊着两片横肉的蒙古男子,正坐在戏台子下面听着小曲儿。
“磨坏了多少鞍与镫,穿破了铁甲无数身,闯江山来争乾坤……”
戏台子上唱的是穆桂英挂帅,是河南的豫剧,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从小就跟着父辈听这些汉人的东西,到了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些咿咿呀呀的存在。
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在蒙语中,是铁锅的意思,所以妥懽帖睦尔时常在想,自己那位早就腐烂成蛆的先皇,是不是对最开始为了适应汉人的食物,经常拉肚子感到怨念?
“嗯,走吧。”
妥懽帖睦尔起身,将袖口一卷别在扣子上,慢悠悠的跺出了戏楼。
伯颜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