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文面含怒意“李二老爷这是在开玩笑,市面上的散酒也卖不上这个价格,莫非是在愚弄老夫不成。”
见着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麦高倒是在此时开了口“二叔,您与孙老先生都消消火气,何至于如此。”
转而又向孙文道“孙老先生,小辈斗胆说上两句。”
孙文沉哼一声,也未言语。
麦高微微一笑“我李家酒庄本就没想将这批白羊酒转卖给您老,此番是您非让我家担着违约的名声和赔偿钱财的损失将酒卖给您,如今却又嫌价格不合适。若我说,我家二叔是个实在人,若此事是放到小子身上,哪怕是要开价一斗一两半,估计您也得买,毕竟奇货可居不是。”最后几个字麦高加重了语气,望向老者的目光也满含深意。
孙文目光微沉地看向麦高,沉声问道“老夫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麦高也不避讳,直白地道“想来孙家的船队也快出海了,只是不知您老在这里耗费时日与我等掰扯这些散碎银两,还赶不赶得及船期。若论起来,早知今日如此,年前何必费那番工夫呢,反而花费更多,您老说是也不是。”
麦高如今就是明摆着要挟,他也不惧什么大家族的威胁报复,在商学堂早都习惯了。此时他自是无需着急,笑吟吟地看着孙姓老者。
孙文满面怒意地斥道“小娃子,你就不怕老夫真的就不买这酒了,到时你等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麦高温和地笑道“孙老先生,我家本也没想将这批酒卖给您,若是您已做了决定,那晚辈就先送您出去,只是日后还是不是这个价格可就不好说了,毕竟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您也理解,人之常情不是。”
孙文盯盯地看着麦高,突然面上恼怒之色一收,扯开了个笑容,麦高心中一紧,但是面上未见任何变化,孙文对着麦高道“小娃子很有些本事,可有兴趣加入我孙家。”
麦高笑着回道“孙老先生就莫要取笑晚辈了,自家的生意还忙不过来,哪会有闲心想旁的。”
见事已至此,明知自己是被人拿住了要害,孙文也不再纠缠,当即拍板道“好,一斗一两银子,老夫买一万斗。”
麦高笑着摇了摇头“孙老先生,我家这酒不零卖,一万四千斗,若是要买就要一起提走,不然我们既然已是无法给北辽族帐那边交货了,那四千斗留在手里又有何用呢,您说是也不是。”
孙文面色微沉“小娃子莫要太过了。”
麦高笑道“这话晚辈就有些不懂了,晚辈一没坑蒙拐骗,二没设套害人,只是生意手段,哪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无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您说是吧。”
“好好好,老夫今日长见识了,一万四千斗就一万四千斗,老夫买了,咱们山水有相逢。”孙文自知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痛快地应了。
之后的结账提货倒也顺利,如此一来,李家酒庄不仅解决了个大麻烦,还很是赚了一笔,麦高自然也是分了不少。接下来的时间,麦高劝着李家二老爷将各家的酒钱还是按照每一千斗六百两补齐,免得日后落人口实。同时也要和行里的人说清此事其中原委才好,也防着众人日后再上当受骗。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捉住这伙人行骗的证据,麦高难免有些郁闷。倒是李家的声望又上了一层,而麦高的学徒生涯也接近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