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着先有了伦理和道义的存在,随后才衍生出了律法,故而触犯律法之举定然有违伦理道义,而不遵伦理道义之人却未必会获咎于律法,故而本官以为陈先生刚刚所言怕是有误,若非如此,还请陈先生指正。”
陈开闻言眼神微暗,慎重地看向麦高,又道“若真如麦大人所言,自古以来世间乃是先存有伦理道义,又因伦理道义才引申出了律法,且伦理道义囊括的范围远远大于律法,那为何又会有律法产生呢,麦大人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麦高也不在意,徐徐解释道“律法的制定是因着国家的建方才随之现世的,概因律法实施必然需要有国家作为后盾方可成行,伦理道义却是不必,因其乃是用以约束世人的心性德行,高洁之人无论有没有律法的存在都行事磊落,而之所以要制定律法,更多是为了惩戒品行败坏之流。”
陈开似是抓住了麦高话中的漏洞,立马开口应对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伦理道义就高于律法,也正因着伦理道义于世人并无惩戒,便也无法约束世人行事,故而律法才应为重。”
“也正如麦大人所说,如要单单凭借伦理道义来约束世人,还需因人而异,若想维护朝廷辖下的长治久安,非律法不可。若无律法,那些不受伦理道义束缚之人便无从惩戒,没有严刑峻法加以威慑,德行败坏之人自是会更加肆无忌惮,届时必然世道大乱,而彼时伦理道义也定然形同无物,如此看来,于国于民都的确是律法更为要紧才是,不知麦大人以为如何。”
麦高不疾不徐地继续道“陈先生所言非虚,但一个国家的安稳单单依靠律法是绝不可行的,律法的确能约束世人的行为,但是约束的却只是伦理道义的最低尺度。”
“伦理道义可归结为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仁,侠,而律法却只涉及了孝、忠、信,廉,如此便可看出,律法限制的范围相较于伦理道义小了许多。更旁论伦理道义的规范,涵盖了一个人从品性到做派的各个方面,而律法只限制世人行事,却于德行无拘。”
“若单以律法立国,世人虽皆因畏惧遵从律法,却毫无礼仪,不知廉耻,不仁不义,这般的世风之下,国祚又岂能长存。故而,还是那句话,伦理道义律法,三者相辅相成,互为裨益,朝堂上下律法严明,世风清正,方能长治久安,陈先生以为如何。”
陈开却是断然开口反驳道“麦大人此言差矣,或如大人所说律法的确限制的是世人行事的底线,但若是连律法都不能严守,那么高谈伦理道义又有何用呢。在下以为,于国于民当以律法为重,伦理道义不过锦上添花罢了,断然不会如麦大人所言那般,大人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