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府尹见麦高听的兴致勃勃,丝毫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只得继续道“据下官所知,陈开所言除了当年太祖针对世家布局之事,以及后来陈家大肆扩张是确有其事外,余下的其实多半都是他臆测编造的,至于说他究竟同陈家有没有生死大仇,那下官却是不知道了,不过他不愿大人前往陈家的意图却是极为明显的,想来应是有他在意之人还尚在淮宁陈府吧,应是怕大人误伤,才会如此。”
麦高听罢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下也已然清楚了此前陈开的想法,无非是想着借由这些,向麦高证明他的价值,也好令麦高不敢轻易对他下手,不过是因着麦高行事惯是与旁人不同,并不惧于此等隐性的威胁,这才让他失算了,乃至于丢了性命。
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的真相,麦高便也就把这些放到了一边,不再纠结,随意地对商丘府尹道“该说的本官也都同府尹大人说清了,还望府尹大人能将本官所言谨记在心,切莫要辜负了本官难得一见的善心才是,今日府尹大人不妨回去好好休养一番,明日还需尽快将商丘城中诸事安排妥当才好,希望府尹大人勿要让本官失望。”
商丘府尹忙不地地连声应承,随即麦高摆了摆手,这才让武家亲卫将商丘府尹送回家去,而麦高自己则是带着一众亲卫返回了驿馆,如今诸事皆已准备妥当,只待武凛带回京中的消息,麦高他们便可以尽快了解此间之事,启程离开商丘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刚过晌午,商丘府衙便有了动静,将之前那夜袁府说发生之事的始末,张贴了告示出来,其中种种令商丘城内的百姓一时间沸反盈天。留在驿馆中的麦高,听了前来送信的武家亲卫回禀,心下不觉暗叹,这商丘府尹着实是个做事果决的,竟然不顾旁人,直接顺着麦高原本宣扬的孔毅显灵的流言,将所有事都圆了过去,实是令麦高叹为观止。
此番商丘府尹不仅将偷盗太祖遗物的屎盆子扣到了袁家和孙家头上,还将袁家被抄和孙家少主之死,直接算到了那些已经被麦高料理了的官员身上。如此一来,不仅令袁家和孔家的巨变未在商丘城中引发丝毫动荡,还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旁的事上,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着太祖的遗物究竟是什么,而袁家孙家为何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孔家有在此事中攀岩了怎样的角色,等等不一而足。
也就在此时,被麦高安排散在坊间的那些武家亲卫便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他们在茶楼酒肆间行走,将皇家商都院,陈家,孔家,甚至是袁家,孙家所做下的种种宣扬的人尽皆知,眼见着流言愈演愈烈,麦高此来商丘的目的,除了孔毅的后事便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就这般,随着皇家商都院,陈家,孔家的名声在民间越来越差,又过了两日,武凛终于带着圣旨返回了商丘城。不出麦高所料,圣旨上只是单纯地为孔毅赐了谥号忠毅,还特令孔毅得以厚葬入孔家祖坟,也终是了了麦高的一桩心事。
这份在麦高看来平平无奇的赐封圣旨,却还是在商丘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孔毅虽说出身孔家,却也不过只是个声名不显的商学堂夫子罢了,如今却是能得皇上亲赐谥号,也正因此,不少人都觉得此事表明了皇上对待皇家商都院的态度,也得以看出了麦高如今正得圣宠的势头,于是那些原本就已经开始心思活络的世家们,对待麦高的态度不免就更慎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