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乾心下不禁愈发烦躁,自己所能想到的退路,条条都被麦高三两句便给堵死了,夏乾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的淮宁府尹却是着实忍不了麦高的明褒暗贬,皮笑肉不笑地插言道“听麦大人所言,这定罪问责,发布政令,甚至是调兵遣将,于大人而言竟如此随意便可摆布,实是令本官叹为观止。”
“大人说是陈家偷盗了太祖遗物,陈家全族便要被押解进京大人说要下发海捕文书,便能令陈家无处可逃大人说带兵来打我淮宁府,朝廷便会派大军前来大人如此做派,若不知情的,说不得还以为大人才是大通的皇帝呢,真真是太过轻狂了些。”淮宁府尹心下却是暗想,不过就是朝人泼脏水,麦高可以,自己自然也可以,既然此事已然是谈不拢了,受了这半天气,总也要在口头上讨回几分便宜。
夏乾乍然听闻此言心下却是暗叫不好,还不及出言补救,便见麦高掏出了皇上亲赐的令牌,冲着淮宁府尹晃了晃,沉声道“府尹大人可识得此物。”
商丘府尹自然认出了这是皇上赐下的令牌,还有些不解麦高此举何意,看着麦高面上似笑非笑的讥讽之色,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话中的错漏之处,虽说麦高的确不是皇上,但是他身负皇命,手中握有令牌和尚方宝剑,故而他在大通各处行事,几乎便等同于皇上亲临,他们这些人的确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不然一个蔑视皇权的罪名扣下来,谁都讨不了好。
即便是京中朝堂局势未必能尽如人意,却也不是他能质疑贬低的,理清了其中关窍,淮宁府尹一时间倒是有些进退不得了,半晌才咬牙梗着脖子道“自然是识得的。”
麦高冷冷笑道“本官此刻倒是有一句话要还给府尹大人,府尹大人你好大的官威,见了堪比皇上亲临的令牌不仅不跪,还颇多怨怼,在本官看来,你的反意昭然若揭,想来今日便是本官用这尚方宝剑斩了你,你死的也不算是冤枉,不知夏先生以为本官说的可在理。”麦高话音刚落,一旁的吴欠便唰的一声抽出了佩于腰间的尚方宝剑,眼含杀气地看向了淮宁府尹。
麦高这般突然发难,实是将面前的二人吓了一跳,谁也未想麦高竟有这般胆子,敢直接动手杀人,尤其是淮宁府尹,面色更是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冷汗顺着额头留下,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杀意凌然的吴欠,不愿相信自己竟可能会即将殒命于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手里。
反应过来的夏乾忙连声劝阻道“大人误会了,误会了,府尹大人绝无不敬之意,还望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