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尘瞧向那银铃铛,一头雾水,冷不丁来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慎月还在世的时候,你总喜欢在腰间别一个银铃铛,你说,狼人的脚步太轻了,轻得像一阵风,每当她走到你身边你都会吓一跳。于是,她在腰间别了个银铃铛,久而久之,你渐渐地也喜欢上了那个悦耳的脆脆声。”穆沧穹说道。
“我不是御尧!御尧是男的!我是女的!你狼人族怎么总是男女不分呢!”御尘说着,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认识哥哥!
“我可找了你十几年!”穆沧穹收好银铃铛,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可记得你带着斗笠与沐北在蓬莱附近的村落里看烟花?那日,我与你擦肩而过,若不是一场恰好时机的风,我怎么瞧见你的容貌!你那双淡蓝的眸子恰恰是你身份的象征!”
御尘看着他,有些无语。“都说了我不是御尧!”
“那你一定是御尘了!”穆沧穹鼻子嗅了嗅,又突然高兴,“是了!御尘!小殿下!你可知你的名字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是啊!希望…确实!听冷邪提过,御尘的名字对狼人来说,就是希望。
可又有谁知道,他们心中的御尘只不过是个被神遗弃的小女孩!拥有的微不足道的力量,根本无法做什么!
“若是想让我带头报仇什么的,你想太多了!”御尘沉沉地说道,淡蓝的眸子披上了一层黑夜的黯淡显得深蓝幽邃,“前方便是降魔山庄!你若不想被发现,今日之事你最好忘却,我有我的生活,你且逃命吧!”
穆沧穹冷冷一笑,“我既找到了你那就不会轻易离开!我知道你想要这塔里的一物!我已观察你许久,你需要一个身份闯入天地,而我刚好的出现了!”
御尘勾起嘴角,这穆沧穹说得正是她心头所想。
“你我都只有一个目的!我不要求你为我们做什么,我们的仇我们自己会报!我只需要你的少许帮助,而我也会帮助你!”穆沧穹淡淡一笑,“说白了即是互相利用,待差不多时机你我便好聚好散!互不干扰!”
“互相利用?”御尘看着他,他也看着御尘。
见御尘不吭声,穆沧穹继续道,“你要知道,我的姐姐,也就是慎月公主!是为你哥哥而死的!因为御尧,我狼人一族为天界所逐杀!再无安宁!往清楚的算,你们,欠我们狼人一族一条命!一份情!其实说起来,我们都是被神遗弃的可怜之物!你不是也想着为御尧报仇吗?”
“报仇?”御尘考虑着,“也许,哥哥没死呢!下落不明而已。”
“天帝唐煌心狠手辣,你不该存有侥幸!我姐姐跳了诛仙台,说不定也没死呢!你觉得呢?”穆沧穹反问。
“你这人真没意思!”穆沧穹的话令御尘感到心中刺痛,她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穆沧穹笑了笑,“你若应允了,便来魔妖交际之处的千悲岭石云窟来寻我!”话落,他变回了巨狼投身于黑暗。
“殿下?”魆樵唤了御尘一声。
“今日你辛苦了,退去吧!我也想好好休息一晚!”御尘沉重地走着,心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千悲岭,石云窟。
魔妖界线之处,屹了一座高耸的妖山,名为千悲岭。
山的整体是暗紫色的,山上整片整片的蓝紫色的蓝楹树,夹杂着山里缭绕的紫色妖风,于是,原本美丽的淡色深了几分。
此山为万物的禁地,妖气最为浓重之地,虽有阳光照耀,但到了夜晚,月光是无法穿透那层妖异之气的!
这儿,最适宜隐藏,也最适宜狼人一族栖身。
千悲岭的深处有一座紫色的大宅子,名为石云窟。紫宅映着蓝楹之色,隐立在天地之间,正门的牌匾用黑色的粗旷字体写着“石云窟”三字,太过昏暗,太过阴霾。
宅内的人都是赤着脚的,里面地上每一寸地都铺上了紫木。穆沧穹正席地而坐在木地上,身旁是紫木池子,清澈的池面上还漂着片片莲叶和好几朵粉色的睡莲。
“你说她会来吗?”穆沧穹问着那个坐在木池边双脚正浸在莲池之中的少年,池里的黑色锦鲤纷纷轻啄着他的肌肤。
“她会来的!”少年拿起木板上的玉盆子,抓了把鱼饵朝池里撒去,那些轻啄他肌肤的黑锦鲤即刻散了开来,纷纷接着掉落下来的食饵。
千悲岭山脚下,御尘披着一件墨色袍子仍然感到阵阵阴寒。
她走上山,松开头上的发带,泻下的瞬间那头黑发又变回了微卷黑灰,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那双淡蓝眸子在这蓝楹树丛里尤为显眼。
“石云窟!”那匹带路的狼已离去,御尘站在紫色大宅前踌躇了许久,终于,她还是敲开了门,“我找穆沧穹!”
“您…”开门的小厮见了御尘的容貌怔了许久,“您…您…您请稍等。”
莲池旁,穆沧穹无事捧着一本书打发着,只见一小厮急燎燎地向他跑来,“沧穹长老!沧穹长老!有人要见你!”
“这不~她来了!”穆沧穹放下书看着朝朝他轻笑的少年,“我说过,她一定会来的!”
石云窟的门再一次被打了开来,这一次迎接御尘的并不是小厮了,而是穆沧穹。
穆沧穹看着卸下了伪装的御尘,美得窒息却也清冷的窒息,他看着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你说,我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御尘看着他,丝毫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