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国宫殿,御尘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四周围着狼族之众,她望着正殿之中的王座,她想瞧瞧这雪之国的王究竟是何人?一想城市中的诡异景象,大概是见不到真正的王了吧!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时机。
“久等了!小殿下!”过了许久,雪玲琅从内殿走了出来,身边除了风珈还多了位白发老爹,雪玲琅扶着白发老爹坐上了王座,一副恭恭敬敬地模样,她向御尘介绍着,“小殿下!这位是雪域国王,裴淳。”
裴淳,白发中老年男人,整个人圆滚滚的,一脸懒态地窝在座位中,也许他是个好人,但在雪玲琅边上,他竟显得恶态满满。
御尘看不懂他们想干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一入雪之国,她便是走进了他们设计好的陷阱里。
“雪域国王!”御尘浅浅一笑,看向雪玲琅,问着,“废了这么大周折,携持了风皇,只是因为雪域国王要见我?”
“当然不是!”雪玲琅替裴淳回答了。
在御尘的眼里,雪玲琅就是雪之国的主导,而裴淳不过是具供她操纵的躯壳。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雪玲琅说。
“交易?”御尘挑了挑眉,“什么交易?”
雪玲琅慢步走下台阶来到御尘跟前,她伸出手来,涂满黑色的指甲戳向了御尘的心窝,“你的心!你的血!”
“我的心?”御尘妖冶而笑,满头白发的她让人不惊寒颤。“取我心有何用?极暗之心吗?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预言?”
雪玲琅笑着伸出手来,将御尘的头发散了下来,她挑起一缕发丝,拿起小刀将它割断,“小…小殿下…您还是乖乖地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雪玲琅收好那缕发藏入衣袖,然后挥来几个人将御尘架着走了,“小殿下,别紧张,到了时候我会为你送别的!”
御尘轻笑着瞥了她一眼,她看着自己短了一截的那缕发,心中怒意掀起,你断我发,他日我便断你命!
雪玲琅远远盯着御尘脚下生起的星夜之光然后又逐渐不见,心中有些疙瘩,甚至有些心惊,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风珈,还是那个鬼样子,自己的控魂术没有出任何问题!可把她吓的!
她转过身捂了捂胸口缓了口气,很快,她又笑脸迎迎地推开了裴淳,自顾自悠悠地坐在椅子里,“雪域!雪之国!很快便是我囊中物了!”
御尘被关进了地牢里,她盘坐在塌上望着四面墙壁,静闭着眼凝神聚力着。一股清新的香味传来,御尘睁开眼睛,只见,一位白衣女子走进了他的视线里。
她看着坐在塌上的御尘,当她看到那双淡蓝的眼睛时,她惊讶了,既惊又喜。
御尘也同样看着那双琥珀色微微金的眼睛,她的身体透着耀眼的白光,也许并不是那么得耀眼,那光芒令她感到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
“小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御尘望着那模糊的身影,那人也看着眼神突然焕散的御尘,只见她眼睛里映着的纯白之光,煞是耀眼。
“狼王到!”穆彦来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白衣女子出现之前。穆彦走向御尘,那双与她无意间交汇的琥珀色眼睛令她想起了一些事。
“你便是现任狼王?”御尘问,她表现得好像她从未忘记过。她的冷静沉着令穆彦感觉不安。
我记得…御尘想着,风珈说过,我是二任狼王,还有叫穆沧穹的狼人族长老牺牲了,这穆彦是穆沧穹的…谁?御尘皱了皱眉头,她脑子有点糊了。
穆彦扯了个笑容,他走到御尘身边,将一个被挑了手筋脚筋的男人扔在她身旁。
“他…”御尘看向他虚弱的男人,拨开发丝,那张苍白的脸让她的心情难以平复,她倒吸了口气,伸手探探那晕死男人的鼻翼,他还活着!“水边青…”御尘恶狠狠地看向穆彦,质问着,“你对他做了什么!”
穆彦冷哼一声,“小殿下,你应该问他做了些什么!噢!对了!过些日子便是我的大婚,我与雪域公主的大婚!”
穆彦抬起头看向御尘,一面微微抽动着眉毛,一面堆着一脸微笑,“你还是安安静静地在这牢里待着,直到你心脏被挖出的那一天!否则,不只这个!还有那个!”
顺着穆彦的手指,御尘看到了隔壁牢房里的裴霁正被几个人推进来。他虽然毫发无伤,但被施了封印,封住了法力,也好不倒哪里去。
“小殿下!这离开对你来说当然是易如反掌的!可如今我有三人在手,除非你不顾他们的性命!那我只好随意拿去!各中平衡,由你来拿捏!”
“穆彦!休得猖狂!”裴霁那张煞脸愈加得恐怖,然而穆彦却不屑一顾。他命人锁上牢笼便离开了,只留下两个狼妖看守着。
看着穆彦嚣张地离开,御尘也没有心情去追问裴霁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身边的水边青,她伸出手来,用着她的纯净之息为他疗愈着伤。
被挑断了的筋脉是无法再次接上了,御尘只能让他的伤口愈合,身体恢复些生机。
“小殿下!”裴霁看着御尘,突然跪下下来,“你一定要阻止那场婚礼!我已然是无能为力了!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亲妹妹入了那狼口!”
“亲妹妹?”
“雪之国的宗姬,裴歆!我是这雪之国的嫡子。”裴霁将头磕在冰冷的地上,伤心诉道,“我身为嫡子,本因守护雪域安危,可我无用!还是着了狼人一族的道,不仅被封了法力,还沦为阶下囚!莫说保护别人了,现在连自身也难保了!小殿下!我求你!莫管我等性命!搅了那婚礼吧!”
御尘叹了口气,她又何偿不想离开逃去。她看了眼晕厥的水边青,又看着伤心愤然的裴霁,“你忘了?风珈被他们控制了,不能轻举妄动!”
“是啊!风皇!”裴霁席地而坐,满脸无奈,他无力地靠在墙头,陷入了沉沉的冷寂。
“小殿下,我说过!你若需要,随时可以召唤我!”那团淡紫云烟又出现了,它又将御尘带入了幻境,“只要你一句话,你又何必拗着呢?”
“你走你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实在不想肩责什么天下大任,什么盘古遗石的预言,我什么都不想理会!我只想留在焃湫山,安安静静地,不问世事!”御尘紧握着拳头,却发现身上的纯净之息正在一点点地流走。“你!又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在做什么!”食梦貘叹了口气,“你一出生便注定着没有安逸!你如此抵触我也没有法子,时机仍在,只需你一声召令!一个首肯!”
“走开!莫再扰我思想了!”
“小殿下!注定的路是必须要走的!”
“不…”御尘从梦中惊醒,她看着熟睡的裴霁和依旧晕厥的水边青,她擦去满头的大汗,却发现体内的纯净之息荡然无存了。
入魔了?不!这不是入魔了!是她的纯净之息被剥夺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御尘咬着唇满脸疲惫,“怎么办!怎么办…”
天宫,许多神仙都收到了来自雪域的请柬,柬上写着的是雪域宗姬裴歆与狼王穆彦的婚期。
穆深也收到了请柬,她看着桌上的喜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怀里掏出一根木制的簪子,极其简朴的火焰图样,就像她变作狼人时眉心的火焰。那是御尧做给她,用永夜城独有的树木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