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宗七望的人在骑兵的冲撞下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当场就死亡的其实不多,大多都是筋断骨折,除了少数留在将领身边的骑兵外,其他禁军则对他们展开了屠杀,还有人四处搜寻,防止有贼人藏匿。
将领骑马站在刘云面前,背景是一幅屠杀的场景,刘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人给他的感觉像魔鬼,更甚像人。
“小雷!”
悲鸣在满是痛苦嚎叫的院子里并不起眼,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其中也包括将领,他扭过看去,就见刘雩双腿断了,正在努力地前爬,在他前面的墙角下躺着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胸前头前一片血肉模糊,只能从衣服上还能分辨出身份。
“雷儿!”
刘不喜也悲哀嚎叫了一声,就状若疯癫地扑了过去。
原来刚才将领带着他的骑兵向包围刘云的人发动了突袭,五宗七望的人自然冰消雪融,但是刘家除了站在稍远处的刘不喜数人外也未能幸免,刘雩和老二刘霜、萧三等人侥幸捡了一条命,老三刘雷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战马撞起,又刚好触在墙上,当时便脑浆迸裂而死。
刘家今天和刘雷同样遭遇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这时候他们看这队官兵已经由起初的欣喜变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仇恨,有悲怆,更多的还是畏惧。
将领冷冷地瞥了一眼刘云,便调转马头走向刘不喜,道:“刘侍郎,本王不小心撞死了你家三公子,实在抱歉。这刘云自然完好,那就还是由你护送着去宫里,本王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刘不喜贵为户部右侍郎,朝廷重臣,爱子被将领和他的人误杀,不但不敢为爱子讨回公道,反而强打起精神,恭敬地对将领施礼道:“犬子无状,冲撞了襄阳王坐骑,是他罪有应得,怪不得王爷。”
襄阳王大刺刺的端坐在马上,接受了刘不喜的道歉,道:“贼人已经被斩尽杀绝,刘侍郎大可放心,本王也会留下一队兵卒,护送刘侍郎进宫。”
“下官多谢王爷。”刘不喜忙躬身施礼。
襄阳王摆摆手,对身边的一个副将吩咐几句,便瞥了刘云一眼,带着他的骑兵一阵风似的去了,门外传来大军开拨的声音。
偌大一个刘府,这时竟有种空旷的感觉,饮泣声此起披伏。
这时刘夫人刚好醒来,看到儿子的尸体,叫了声“我的儿啊!”又晕了过去。
刘不喜看着死去的三子,以及另外两个受了重伤的儿子,忍不住也是老泪纵横。
“三弟被襄阳王活活撞死了,难道就这样算了么?”刘雩从弟弟的尸体上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
刘不喜叹了口气,脸色灰败地道:“那你想怎么办?去跟他拼命?”
“就算不能和他拼命,我们也可以进宫去告御状。襄阳王这样滥杀无辜,难道陛下就不管管吗?”
“襄阳王正得宠,就算我们去告御状,最多也就被陛下训斥几句,可是得罪了襄阳王,唉!就算我们这次逃脱一劫,以后恐怕也……”刘不喜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是你这个祸害,若不是你,我们刘家不会变成这样,三弟也不会死!”老二刘霜这时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双目通红地看着不远处的刘云,看他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如果不是腿被马踩断,估计会冲过去将刘云生吞活剥。
虽然对刘家的遭遇发自内心的同情,可是若把这场灾难硬按在自己头上,刘云打死都不接受,不过此刻自己命在旦夕,也没心情跟刘家的人一般见识。
太阳终于冲破云层,出现在东方的天际,阳光普照大地,照在满地死尸的刘家大院里,依旧温暖。
刘不喜吩咐仆妇扶昏迷的刘夫人回房去休息,又安排吕管家保持好现场,以便武德司的人来勘验,自己带着两名伤轻的仆从,押着刘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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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刘不夷的儿子,对方损失了这么多人手,朕就不信昭宗的余孽不和刘不夷生间隙?”梁帝喝了一口宫女送来的醒脑茶,心情大好。
“主要还是陛下英明神武,哪怕是有第一才子之称的刘不夷也远远不及。”乐公公不动声色地恭维了一句。
“只是刘不喜有功于国家,盛儿误杀他儿子,做的有点儿过了。”事情都已经出了,梁帝表示一下口头上的歉意也无所谓。
“刘不喜明知刘云身份,不但不在第一时间将他抓起来送给陛下,反而想要驱其远离,实在罪大恶极,只杀他一子,也算是便宜他了。”乐公公杀气腾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