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陷入癫狂中的卢子谦，他很想告诉对方：他父亲已经死了，更加没有什么吴王。

等等，刘云脑中轰的一响，豁然开朗，之前一直不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明白了，梁帝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他想从自己身上查到昭宗之子吴王的下落，五宗七望的人不惜付出重大牺牲也要抢自己，在明知道计划失败时又果断转变策略想要把他杀掉，也是因为吴王。

难道，难道昭宗真有一个儿子还在世？

“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刘云试探着问。

“当年白马寺之祸，昭宗有一子一女逃了出来，这事虽然机密，但是知道的人还是有不少。”

“你说昭宗还有一个女儿也逃了出来？”

卢子谦笑了，他笑刘云明明已经承认还在伪装，道：“表弟又何必故意糊弄我，昭宗逃出来的皇女，不正是和你有婚约的越国公主么？”

刘云明白了，他现在只是有些想不通，如果梁帝认为他知道昭宗子女的下落，就应该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怎么还高调地封自己做御前侍卫，表现的十分器重的样子。

“对了，你刚才说，梁帝对我这么好，是没安好心？”刘云问卢子谦。

卢子谦本想打开扇子，才意识到手中无扇，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道：“朱贼如此做，原因无非三种。”

刘云低头静听。

卢子谦道：“第一，打乱你们的计划，化被动为主动。”

刘云点了点头，问：“第二呢？”

“第二，掌握你的行踪，让你化暗为明。一个人就算伪装的再好，也不可能永远不露出破绽，只要你有破绽，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追查到吴王他们。”

卢子谦又呷了一口酒，道：“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在你周围，潜伏着无数武德司的探子，目前据我所知，就有刘大彪、侍卫司唐长史，你刚入侍卫司时给你领路的小太监，当然还有化名为张龙的卢珏，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卢珏是我五宗七望混进武德司的暗探。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汇报给乐三，然后乐三安排武德司探事司的密探去查证，长乐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第三呢，是什么？”

“第三，离间吴王和你父子的关系。我想这一条才是这条毒计最歹毒的地方，当年你父亲已经是昭宗最信任的人，帝师，这些年逃难，吴王姐弟必然更加倚重于他，但是如今朱贼不但对你不严惩，反而封官许愿，信任有加，这让吴王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怀疑你们父子已经投靠了朱贼？”

刘云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卢子谦分析的很有道理。

“那么，表弟，你现在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卢子谦凝视着刘云的眼睛说。

刘云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缓缓咀嚼，也在思考自己的处境，五宗七望的人在自己身上投了这么大血本，不可能只是编一个故事骗自己，那么十有八九卢子谦说的就是真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刘不夷真的已死，他也不知道吴王姐弟的下落。

告诉他们实情，刘云马上就否认了这个办法，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很多五宗七姓的秘密，一旦卢子谦知道他压根就不知道吴王姐弟在哪儿，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灭口。

随便编个地方，让他们救自己出汴京城，这个办法也不可行，五宗七望的人肯定要去求证，一旦知道自己撒谎，十有八九也要杀了自己泄愤。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刘云叹了口气，既不承认自己知道吴王姐弟的下落，也不否认，悠然道：“那么七郎可知我来汴京干什么？”

“难道表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