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你的计划很好,让我留下来全力配合你。”柳含烟平静地说。
刘云并不觉得意外,其实昨天晚上他就想到了这种可能,现在晋王深陷山戎,大将李存信镇守东线防备梁军,晋囯内忧外患自顾不暇,而河北之地马上眼看着就要全部落入梁帝手中,梁帝不仅将获得幽州铁骑,梁国还将和草原上的匈厥人接壤,源源不断地从草原上获得战马。
晋囯优势尽失,和梁国的较量中,将会完全处于劣势。
这个时候,刘云随口说的让梁国内乱的话,对晋囯来说便显得尤为重要。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为了取得柳含烟的信任,随口编的理由,现在成了束缚他离开汴京的套索。
当然,他也可以继续提出和柳含烟上层见面的要求,但是刘云不打算那样做。
柳含烟假“小容”的身份随时都可能被揭穿,让她陷入死地,柳含烟的上层不会不知道,但从他们决定来看,柳含烟的生死没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昨天那个会害羞、生性腼腆的柳含烟,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刘云看了眼重新变得淡漠的那张脸,明白她又变成了死士“柳含烟”。
死士者,为达目的,不计生死,又哪里有闲心情在乎其他。
柳含烟也看到了刘云旁边那卷渗着鲜血的东西,从形状上来看,很明显是一具尸体。
“秦九昨晚来过了。”刘云说,现在他们的关系重新变得单纯,只是合作者,这样相处起来就要变得纯粹的多,也简单的多。
“那么他是……”对于刘云态度上的变化,柳含烟有些伤心,不过她很好的把这种不良的情绪压在了心底。
“和你一样,也是别人的暗探,一个可怜的女孩儿。”
“哦。”柳含烟没有再问什么。
“进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刘云说完站了起来,出去棺材店买了一口薄棺,又雇了两个帮闲,将雪里梅的尸体放进棺材,委托两个帮闲抬出城找个地方埋了。
雨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池塘里的荷叶上露珠晶莹剔透,阳光一照,流光溢彩,绚丽不可方物。
刘云上楼去把房间里的血迹都擦洗干净,于是,雪里梅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被清除。
中午的时候,张龙来了,卢子庸离开了,临走前给刘云留了一份信,说他有事暂时离开汴京几天,刘云如果有事找他的话,就让张龙传话。
刘云坐在院子里,问张龙:“有没有想过过另一种生活?不用担惊受怕,不用身不由己,可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追求,还有自己的家庭。”
“怎么没想过。”张龙道,“做梦都想。”
张龙走后,刘云以为自己终于有可以好好想想今后的路的时间了,但是这一天注定他不会清闲。
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敲开了静苑的门,很礼貌地对刘云说:“请问,你就是刘云刘公子吗?”
刘云道:“我就是。”
账房先生道:“你这房子我家主人租了。”说着双手奉上厚厚一叠票据,道,“这是租金,你可以去任何一家唐氏钱行兑换成银子,总共是一千两。”
刘云惊讶道:“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把房子租给你了?”
账房先生自信的一笑,道:“凡是我家小姐看中的地方,你答应不答应都一样。我家小姐还吩咐了,念你无处可去,以后可以允许你们主仆还住在这里。”
刘云感觉自己听到了最荒唐的笑话,冷笑道:“如果我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