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戚满福看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两个小小的帮派争斗,居然就如此惨烈!四条小巷如今变成了四条火龙,正快速的吞噬着鲜活的生命。
胖子咽了咽口水,问向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段小楼,“段……段叔,放了这么大的火,你不怕把整座西坊都烧了,要真是那样,或许青羊角就要亲自来灭你青角帮了!”
段小楼终于看了胖子一眼,嘿嘿一笑,“青羊角来了正好,我请喝酒!不过,火是烧不起来,小巷的墙壁都是我叫人用冰川石砌的,火一烧到墙壁就会熄灭了!”
果然,烧干了残存的冷油,巷子里的火势越来越小,终于熄灭了!
没了红灯笼,也没了火海,四条小巷一片漆黑,但是戚满福知道,现在每条巷子里面肯定爬满了横七竖八的焦尸,阵阵烤肉的味道甚至飘了三楼,让他一阵阵干呕。
俞大海在最后关头冲出了小巷,他一把撕下被烧成筛子的外套,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最后跑出巷子的兄弟竟不到三十人!
四条不长不宽的小巷,居然就折了他赤潮堂三百多弟兄。
再看向面前这四门紧闭的八角楼,俞大海突然觉得潮湖帮的前景不妙!
三楼的胖子捂着嘴,一边干呕一边问,“这就完了?潮湖帮雷声大雨点小嘛!”
段小楼又不搭理胖子了,只盯着漆黑的巷子口,终于光亮又起,那是四条火把的长龙。
惊潮堂四百红花棍,百人为一队,分别从四个方面逼近八角楼。
与赤潮帮临时归拢起来的三百人不同,这四百人是潮湖帮的专职打手,此时表现来的出纪律和冷也非乌合之众可比。
只见队前四人开路,手中红棍翻飞,将路缠绕在一起的焦尸打撒。刚才火势虽旺,烧的时间却不长,所以这些尸体只是表皮被烧焦,里面还是新鲜血肉。
于是一棍下去,焦灰和肉末就混在一起四溅开来!
楼的胖子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这些习惯了鲜血和烂肉的专职打手却面不改色。
开路的四人只负责打散尸体,后面再有六人将尸体靠墙码放起来,这十人配合默契,眨眼间就将焦尸挡路的小巷打通了。
整整齐齐的四百人,将八角楼团团围住。
俞大海看着为首的干瘦汉子,心中气急。刚才对方明显是故意不出手,才让赤潮堂几乎全军覆没。可现在他却没了与人算账的资格,今晚之后,赤潮堂还存不存在都未可知了!
惊潮堂堂主陆侯,人称“六侯爷”,算是潮湖帮后起之秀,才三十出头,比俞大海小了近十岁,却是从底层一棍一棍打出来的,身的狠辣戾气连怒潮堂的乔爷都啧啧称赞,说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杀星。
就是这么个杀星,看到八角楼二层挂起的第三个蓝灯楼,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胖子逐渐适应了冲天的尸臭,开始重新向下瞭望,却发现小巷里的红灯笼开始重新亮起。
陆侯也回头看去,发现随着灯笼的重新亮起,数不尽的青衣汉子正从四条小巷走来。同时,八角楼的四门洞开,青角帮的四位管事终于开门迎客。
四百红花棍围住八角楼,又被八百名青衣汉子围住。胖子看着拥挤的人群,居然想到了小时候家门口大树下的蚂蚁。一次他看到两窝蚂蚁正打的不可开交,门口空地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胖子坏,脱下裤子就开闸放水,看着两窝蚂蚁被自己一泡童子尿冲的四散,胖子开心的拍手大笑。
现在胖子站在三楼,感觉自己就在看着两窝交战的蚂蚁,而他现在也握着放水的闸门,只要一松手,洪水就会倾泻而出,扫荡一切。对于这种生杀予夺的权利,胖子有些害怕,毕竟楼下不是两团蚂蚁,而是活生生的人。
陆侯看着正对自己的精壮汉子,冷笑一声,“石勇,你们青角帮藏得够深啊,暗地里居然张罗了小一千的帮众!”
石勇就是甄姐口中的榆木疙瘩,是青角帮四位管事中武力最强者。他不爱讲话,面对戾气逼人的陆侯也是木讷至极,只回了两个字,“好说。”
陆侯凶残一笑,又暼到风姿妖娆的甄清,“这位就是甄姐?我家乔爷说他年龄大了,一到夜里就双脚发冷,这次要请你回去,给他暖脚!”
此话一说,王三儿立刻破口大骂,甄清更是脸色一寒。
石勇却还是愣愣的,只是从腰间的铜丝袋拿出两颗实心的铁核桃,一甩手就扔了出去。